董行章拿着银行转账底单，一脸满意，开车一溜烟而去，临走时还专捡些不要钱的好词儿，什么年轻有为将来必成大事之类，飘扬唐宝几句。

如愿成功撤资，董行章就跟大街上捡了钱一样舒坦。既然自家儿子还在这份杂志上班，讨好一下这位新股东，在他眼里理所当然，仿佛刚才他从未羞辱过唐宝一样。

董行章离去之后，两人折回青云大厦，张咏将那眼神让唐宝挺不自在。

“四哥，别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我行不行。”

“难道你就不傻吗？董行章这傻逼玩意儿，最近就跟一只苍蝇似的，整天缠着老黄姜想退股。老黄姜就是真烦了，也顶多自个儿掏十万八万的打发他走人。你倒好，张嘴就给人30万。最近手里有了俩钱儿，你烧得心慌了是吧？”

“30万就换杂志社15%的股份，我觉得挺划算啊。”

“这本杂志从一开始，老黄姜就打算办着玩儿的，根本就没想过要挣多少钱，事实证明也很难挣钱。一年开销四五百万，广告收入不到300万，纯粹就是个亏钱活儿，你小子来凑啥热闹？”

“你们这份热闹，我哪儿凑得起。”

“看你这架势，有想法？”

“四哥，21世纪都过五六年了，挣钱的媒体不是这样办的。”

“嗬，这刚一做上股东口气就变了，那就走吧，找老黄姜说道说道去……”

两人这样一路说着，走进黄姜德办公室，这位爷正靠在老板椅上生闷气。

张咏将一屁股坐上沙发：“老黄姜，来来来，咱们讨论讨论如何办好这本杂志……”

“有屁就快放，没事儿都滚蛋。”黄姜德脸色难看。

“嘿，想找不痛快是吧？”触了霉头的张咏将脸色更难看。

见这两位又要掐起来，唐宝笑嘻嘻过去拉黄姜德起身：“总编，过去坐会儿吧，您要是真心烦，也该以拉菲浇愁啊。”

“要是让你小子干这个总编，只怕天天得抱个酒葫芦上班。”

黄姜德瞪他一眼，终于还是坐了沙发：“说吧，有啥高见？”

张咏将道：“不是我有啥高见，今儿给你推荐一高参……”

唐宝忙打断道：“四哥，不带您这样损人的啊。”

张咏将浓眉一挑：“刚才是谁说的，‘21世纪都过五六年了，杂志可不是这样办的……’”

唐宝辩解：“我说的是媒体，又不是杂志。”

张咏将道：“有区别吗？”

“对啊，有区别吗？”黄姜德总算听明白了。

“有区别啊”，唐宝抓起张咏将面前一盒蓝版熊猫烟，给黄姜德递一根，“总编，四哥，你们投了三年杂志，想没想过向互联网转型啊？”

黄姜德道：“现在满大街都是搞网站的，我们又不是没网站。”

唐宝笑了：“就咱们那种，每天转载几条财经新闻，等杂志出刊两三天，再把当期的稿子录进去，这也配叫网站？这叫白养个闲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