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公豹知道这个妇人会来,那种圣人高高在上的姿态岂是不会忍受任何侮辱的,当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情,所有的起因也都是因为这妇人而起,申公豹太了解她了,他最了解的就是两个人一个是眼前的女娲,一个就是自己的老对手姜子牙,虽然他至今都还没有查到姜子牙的下落
他有时候在想,莫非这姜子牙还在学着以前的套路,拿着一根没有鱼钩的鱼缸跑到湖边钓鱼,再来个愿者上钩?可这世间有几个周文王啊?
“申公豹,你居然敢欺辱本宫,该当何罪!”女娲看到申公豹后,脸色一变,她没有圣人那种无悲无喜,所有的表情她都真实地写在脸上,申公豹毁她塑像,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若不是顾忌通天教主,加上申公豹现在和大燕国气运相连,她已经对申公豹动手了。
听到女娲的话,申公豹嘲讽的一笑,这些圣人啊,总是那么高高在上,说话时始终改不了那高人一等的味道,他这一次重新来过,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准备充足,又岂会在像以前一样对这些圣人畏手畏脚,说句不敬的话,就算他现在的师尊通天教主,他也有底气应对。
这次毁女娲塑像,一是因为泄愤,二是因为女娲的态度,一直很暧昧,谁也不帮,申公豹也吃不准她到底想怎样,因为有了上辈子的教训,他不希望这些不稳定的因素出现,所以便主动出击招惹女娲,先将女娲引出来,直接解决掉,接下来在专心对付阐教。
这一次没有了姜子牙做对手,阐教那边都是一些虾兵蟹将,他坐镇后方,指挥得当,已经离胜利越来越近了,所以,任何不稳定的因素,都不能留,除非像酆都那种超然世外,已经不是人力可敌的那种存在。
申公豹觉得,相比这些圣人,酆都那位大帝才是真正的圣人。
因为不管是女娲还是通天教主和元始天尊,他们虽然挂着圣人的名头,可是他们心中始终是有需求的,没有做到圣人那种真正的无须无求,反倒是酆都那位大帝,整天待在酆都,哪也不去,什么也不管,若是神州有危难,有灭顶之灾时,那位大帝总会及时出手相救,这才是真正的圣人。
“女娲娘娘,在下特意为你准备了九曲黄河大阵,不知娘娘可敢入阵一观?”申公豹看着云层里的女娲,他笑着摆了摆手,在他身前,一座阵法四角分别对应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阵法内有九道渠道,每条渠道都被黄河之水填满,看上去平平淡淡,可实则暗藏无限杀机。
九曲黄河阵是三霄娘娘的成名绝技,当年将十二金仙差点弄死,此阵的威力,女娲当然知道,不过,在她眼里,在厉害的阵法,在圣人底下,终究都是蝼蚁。
“小小阵法,本宫自当随手解之,不过在之前,本宫有笔账要和你算算。”女娲不是傻子,她来燕都这么久了也没看到通天的身影,显然,通天教主现在不在燕都,申公豹摆出这九曲黄河大阵明显是在拖延时间,这大阵她自然不怕,不过,她要先给申公豹一个教训,不手刃此贼,她难消心头之恨。
女娲此话一出,申公豹心里一叹,女娲的心性他了解,他猜过女娲可能会直接对自己动手,而不是一怒之下直接入阵,现在女娲要对他动手,他只能亲身入阵,引女娲上钩了,这九曲黄河大阵是修改过的,威力更甚以前,只要女娲入阵,他有信心将女娲留在此阵中,不过,他需要以身犯险,稍有不慎,很可能就会永远留在阵内。
虽然有风险,但是机遇往往和风险并存,申公豹相信自己对阵法的了解,应该可以全身而退。
想到这,申公豹下定了决心,打算亲身入阵,引女娲上钩,而对面的女娲,此时已经抬手捏指,朝着虚空比划,似乎在酝酿着什么,她要对申公豹动手了。
“阿弥陀佛,燕都城内有数千万普通百姓,阁下若是在此动手,到时候怕是要生灵涂炭了。”
女娲手指聚势,千钧一发之时,一白衣僧人凭空而现,他笑容温和,站在女娲对面,一身白色僧袍在清风中微微飘动,他双手合十,一身卖相,给人一种很舒适的感觉。
看到这和尚,女娲心中的怒火也不自觉的散去一些,不过她终究是圣人,她没有从七戒身上感觉到和她一样的气息,所以,这个和尚不是圣人,既然不是圣人,那就是蝼蚁,区区蝼蚁,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指手画脚?
女娲刚刚散去的那点怒火又被重新填满,甚至还远大于之前,她不明白,这神州到底怎么了,先是一个申公豹,现在又来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和尚,这些人对于圣人,丝毫没有半点尊敬,莫非他们这些圣人沉寂了这么多年,这些人已经忘记了圣人的威严了吗?
想到这,女娲凤眼圆睁,道:“不过千万人而已,本宫有五色神石,可以普通泥土再造千万人,世间凡人,不过是一群蝼蚁罢了,本宫又何须在意他们?”
女娲说得只是气话,千万人若是都死于她手,那必定是因果加身,就算是圣人也吃不消,当然,只是吃不消而已,时间久了,还是可以慢慢消化的,只是这个时间有些漫长,所以不管是她还是其他的圣人,都不愿意无缘无故的去伤害这些普通人,凡事皆讲究有理有据,有因有果,若是无辜伤害这些凡人,那就是无理无据,自食恶果,必受反噬。
女娲的话没有特意去掩盖,整个燕都城内,无数平民躲在自家屋子内瑟瑟发抖,他们心中一阵悲叹,只叹自己时运不济,只能任人宰割,而一些家中供奉女娲像的更是心生愤慨,往他们平日里这般恭恭敬敬祭拜女娲大神,结果到了人家嘴里,只是一只蝼蚁罢了。
女娲的意念一直在关注着燕都,她感受到了城内许多凡民反馈过来的不满和怨愤,她知道自己刚刚一时冲动,说错了一些话,不过,她也不在意,她整日待在女娲宫内,何时在意过这些凡人,至于那家中供奉的女娲像,不过是他们一厢情愿罢了。
而此时在女娲对面的那个和尚正是七戒,他很少出现在神州,所以,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不像大帝苏恒那样,家家户户都供奉有长生位,几乎随便一个凡人都能认出来,而他,出现在这里,并没有被认出,他从地府一路赶来,到场后便立刻制止了女娲对申公豹动手,女娲这要是一动手,对燕都来说,必定是一场大灾难,会有无数无辜之人死去,最关键的还是那一点,到时候那些孤魂野鬼怕是要挤满酆都了
“阿弥陀佛,既然阁下执迷不悟,那就让贫僧来讨教阁下的高招吧。”七戒也没有在废话,女娲这幅模样,看样子一时半会是说不动了,不过他心中有思量,若是动起手来,还需要分出一部分神识来护佑整座燕都,避免无辜之人受到波及。
“哼。”女娲冷哼一声,手指中那酝酿已久的灵气在虚空中化作一道五色光,五种颜色的光彩由细变粗,瞬间化成五道光柱,将自己和七戒包围在一起。
七戒双手合十,口中道一声阿弥陀佛,座下生出七彩佛莲,背后出现一道七彩光轮,他一脸虔诚,气势丝毫不弱于那五道光柱。
女娲对着虚空一指,那五道光柱内分别显现出五条巨蟒,身披和光柱一样的色彩,这些巨蟒没有实体,都是光柱化形,它们围着上空盘旋,嘴中嘶鸣着,那阵阵怒吼响彻整座燕都城。
七戒依旧坐在七彩佛莲上,坐莲转动,七色光彩相互变化,背后那光轮也向着四周扩散,光轮扩散出去的虚影顶天立地,光轮之内,七把和七彩佛莲花瓣一样的七色刀出现在光轮之中,这七把刀自由变化位置,让人无法捕捉虚实,七色刀吸收天地灵气,聚势顶峰之时,朝着那五条巨蟒斩去。
女娲早已经收起轻视之心,眼中不再是那视众生为蝼蚁的冷漠色彩,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惊异,这和尚虽然不是圣人,但是一身之力丝毫不弱于她,而且这七色佛莲,很古怪,刚刚那佛莲转动时,她感觉好像有种无形的力量在影响着自己的神智,但是又察觉不到本源。
女娲很认真,她开始亲自操控五条巨蟒,迎战那飞来的七把色彩不一样的刀刃。
双方各自的气势都已经聚集到顶点,大战一触即发。
这时,天空上落下一个男子身影,不管是女娲还是七戒,又或是申公豹,都认出了来人,正是酆都那位大帝苏恒。
一身黑袍,随着清风而动,一头黑发被吹得散乱,他正一脸淡定,双眼漠视的望着下面的一切,他缓缓落下,宛如逼王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