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沉舟一回头,屈少爷仍是那般模样,干净俊朗。
“嘿,想你小子好些时日了,一份信怎得送了这么久,路上一定没少贪玩吧,快来给少爷讲讲。”
李沉舟欲言又止,倒是给屈达诗一个大大的拥抱。
屈达诗一脸不解地问道:“出了趟远门,知道少爷的好了吧,这回别再出去了,好生陪我在家读书。”
李沉舟没吭声,只是将怀里的少爷搂得更紧了。
“哑巴了?”屈达诗推开李沉舟道。
屈达诗这才仔细端详眼前这个小书童,左脸颊的伤口还未痊愈,身后背着两把长剑,显然不是那日自己赠送他的那把,其间一把还被沾血的纱布缠绕着。
“你怎么了?”
面对少爷关切的问候,李沉舟却淡然一笑,说道:“少爷你在这宅子好生读书,定能考取一个功名光宗耀祖,沉舟不能陪你了。”
屈达诗一把抓住李沉舟的胳膊,似是不让他走。
李沉舟继续说道:“沉舟很是感谢少爷的恩情,但是沉舟自有使命在身,我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大能耐,但却想去试一试,哪怕最后是一场空。”
屈达诗听到这里,畅然一笑,他也不知道这少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就这不到一年的交往,他知道这少年本性不坏,世人只道他屈达诗喜欢李沉舟这张小脸,鲜有人知屈达诗实则看重的是李沉舟放荡不羁外表下出尘不染的本心,他屈达诗读了这些年的圣贤书,可不是白度的。李沉舟要去做的事,定是顶天立地的事,屈达诗踌躇片刻,转而高声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沉舟你若有什么事情,尽管放手去做,有什么需要少爷帮忙的,尽管跟少爷说。”
李沉舟拉着屈达诗进了书房,仍是那间充斥着墨香的小屋,他二人的桌凳还是摆放在原位,未曾挪动,墙壁上悬挂着二人抄写的诸多名家名篇,书架上摆满了诸子百家的思想著作。
李沉舟道:“少爷,那日都城送来的地藏经呢?我想看看。”
“你说的是那册经书?那只是一部分残卷,父亲甚是喜爱收了去,说是待西域僧人抄完全本再托姑妈一并寄来一份,怎得你小子要去当和尚?”
李沉舟捡起窗台上的一片落叶,交给屈达诗,说道:“我本来就是个和尚。”
屈达诗哈哈大笑说道:“看来不仅是酒和尚,还是个花和尚,哈哈哈哈。”
李沉舟也是跟着笑,屈达诗就如同他在寒山寺的哪些师兄弟一般,让他感到自然,感到舒适。
可是这股舒适却不能长久,寒山寺如此,屈宅亦是如此,李沉舟总是要走出去,走上他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