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辞伤势初愈,脚力自是不及以往,但风雨兼程,且此番轻车熟路,少有波折,不过数日也还是赶到了问天阁的山门前。
记得别辞初到此地便是在这儿遇见了妙玄,二人还切磋了一番,想来真是惭愧,自己被压制的毫无还手机会。
可此刻,山门前却廖无人烟,那日所见的寻山弟子皆不见了踪影。
问天阁这等仙家居所,访客将至应当早有安排才是,今日这班人都是睡过了头么,别辞也不做多想,继续快步上山而去。
在阁楼前的广场上,只是仅有十来个弟子行走其间,他们多半是垂头丧气,脸色阴郁,显得有些落寞。那日初访此处,盎然之景已然不复存在。想必近来数月这问天阁也生了些无端祸事。
别辞想到自己近来的变故,兀自叹了口气。犹记得那日他还是华山弟子,神采飞扬,好生气派。这问天阁更是余音绕梁,随处可见的俊俏弟子,高歌论道,无不是人中豪杰。这才多少时日,今何在,今何在啊。
正殿大门紧闭着,别辞踌躇再三犹豫不决,终还是敲了上去,别辞道:“在下......别辞,前来求见。”已到唇舌的华山二字硬是被他生生吞回了腹间,他哽咽了下,自己已经不是华山人了。
许久,大门仍是尘封不动,无人回应。
台阶之下的一个弟子,望见了这边的别辞,他喊道:“这位道友,有事来与我说吧。”
别辞回头一望,是个年纪稍长的弟子,约莫比自己还要大上十几载的年岁。
别辞快步跃了下来,走到了那男子身边,道:“那就叨扰师兄了。”
中年弟子摆了摆手道:“什么师兄不师兄的,我也就长你些年岁罢了,有话便说吧。”他语速很快,显然很是焦急。
别辞继续问道:“前不久我来访此地,并不是这般萧条,贵派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中年弟子叹了口气道:“归云居的那帮畜生,来向我师父解惑问事,似乎是我师父给出的答复让那些人不甚满意,他们便大打出手,在我问天阁正殿之上撒起了泼皮,我师父年岁已高,虽是没有吃什么亏,但还是让那帮妖人逃了去。”
别辞喃喃道:“这也不足为奇,妖人邪派行此祸端再正常不过了?”在别辞十几载的修道路上,妖魔终究与自己不是一路人。
中年男子继续道:“有人来我山庙惹是生非,还惊扰了师父他老人家,我们做弟子的,定然不会轻饶他,好几位师兄弟便是追了上去,可回来的却只有两人……还是重伤累累。”
听到这里,别辞有些吃惊,问天阁弟子的修为道行,他是领教过的。这回数人追击不成,还落下中伤。别辞听闻归云居门主在寒山寺祈求地藏经一事,显然对方也是讲事明理之人,怎得闹成这样。
中年男子低下头,显然有些许难过,道:“而后三位师尊便消失了,没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师兄弟们则下山遍地寻访,想要找到师父们的讯息,正如你所见,都去了。”
别辞跟那男子行了个礼,道了别,他走向平台一角的仙鹤火盆旁,里面的炭火已经燃烧成灰,有些日子没有弟子打理了,他转头望向渺渺云海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