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逃了出来,她又回到了有阳光有暖意的世界。
可是,她身边却空无一人。
李沉舟去哪儿了,鹤伯又在何方,南妄看着自己残缺的衣袖,这一切都不是幻梦,那座如同地狱般深不可测的地下堡垒,她真真切切地去过。
她高呼着那二人的名字,却只有群山回馈的问候,一声声渐渐淡去。
和煦的风拂过大地,拨弄着草儿带来一阵芳香。
距离此地不足百里的一条小溪旁,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静静地坐在水边,他望着水中的倒影,那本是一张清秀的面庞,只是沾染了些许血渍和淤泥,却显得狰狞可怖。
他一点点解开衣衫,整个人没入溪水中。
流水洗涤着他已经逐渐宽阔的后背,可是却无论如何都洗不干净似的。
阳光透过云层,倾泻在此地,他却很快披上了衣服,掩去了他背上的,那个奇怪的图案。
他索性整个人倒了下去,沉浸在溪水里,鼓起几个泡泡。
直到他呛了几口水,这才撑起身子。此时已是落日时分,他呆呆地站在夕阳前。
他没有回头,待得日薄西山,天地间再无一点光亮,他才迈出步子,约莫走了十来米远,他又忽然停住了,这时他才终于回过头来,望了眼身后茂密的树林。
眉目间再无方才的凶煞,多是一股哀愁。
“李沉舟。”他低声道。
刹那间,一把飞剑破空而来,竟是坠落在他面前一步之遥,插入土里半寸之深,正是沉剑。
沉剑不住地颤动,似是在低鸣。
那男人从衣袖里伸出手来,一把将其握住,沉剑才沉寂下来。
“你这是可怜我?”男子自言自语道。
无人回应,男子继续道:“我还是我吗?弄成现在这幅鬼样子。”
夜空下,男子渐行渐远,消失在天际。
这几日咒血河的水忽然清澈了,值守的军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空气中弥散的恶臭也随之淡了去,他们站岗放哨也心情大好,眉头渐缓。
倒是监牢里的犯人们多有讨论,说是又有两个探监的傻瓜白白送了命,几个稍有良知的还会感叹一番,那俩人年纪尚小,不应白白送命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