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早上被皇后娘娘召进宫里了,想来是问小姐的事情。前几日小姐昏迷着,皇后还让升平公主和永安郡主来探望过,赏了些金贵的药材。昨日太医来问过诊,今日就将夫人召去,应当是太医院的人商量了什么结果出来,要好好同夫人讲。”
宋嬷嬷解释着,刚刚只说去前院请老爷,没有提到夫人,怕小姐多想,这才多说几句,“近几日来访的大人多了些,应当是朝堂事务繁忙,老爷脱不开身,小姐莫急。”
林晓见着宋嬷嬷嘴皮子一张一合,没几句话,但是里面透露出来的信息可是不少。
什么皇后,公主,郡主,想来她这个身子的原主还是个贵勋之女,是自己爹爹官居高位所以才和皇家沾亲带故,还是自己本来就是皇亲国戚?
倘若是皇亲国戚,那她们称呼的应当不是老爷夫人了,最起码是什么郡王啊王妃之类的。
林晓觉得自己想的有点美了。
只不过上一个身子瞧着也是个富养的大家小姐,也不是照样没落的一个好下场。
这是个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年代,别看先前有多么富贵华丽,就算是皇亲国戚,一转眼变成阶下囚的比比皆是。
林晓只觉得这个身子她也是呆不久的,她就是有一种预感,大限将至的预感。
先不说这落后的医疗条件,感冒发烧都是能要了人命的。就说她一个大家小姐,随随便便就能落水,那湖水是有多浅,能磕到自己的脑袋。
何况一般人落水,很少是有背对着湖水落下去的,磕到后脑勺的可能性就更小了。
不过要是有人趁这小姐的丫鬟不在身边,从背后敲了闷棍,再给丢进水里也不是不可能。
想她也是看过宫斗剧的女人,像这种古代的后院最容易出的就是这种事情。
但是谁没事会去害一个小姐呢,莫不是有争宠的对象?
电视上不都是那么演的,为了争宠,都是拿命来搏的。
林晓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嫡女和庶女之间的争斗也不是闹着玩的,就是不知道这身子是嫡还是庶了。
宋嬷嬷瞧着自家小姐醒来之后倒是安静的很,不像之前那样欢快活泼。
小姐还没落水之前那几日,刚得了宫里娘娘赏的镯子,开心得紧,叽叽喳喳的像个喜鹊一样,整天不是拉着秀儿去练什么五禽戏,就是拉着初夏偷跑到府外玩,总之是闲不住的性子。
老夫人嘴上总是嫌弃姑娘家的大大咧咧不成体统,但也只是嘴上说着,还不是照样宠着。
夫人私下里也同她说过小姐性子的事情,没说女儿家活泼点不好,只是怕她以后嫁了人,性子再这般跳脱,会在婆母面前吃亏。
当日夫人说这话的时候,老爷也是在场的,她只听得老爷说,断不会将女儿嫁给一个要仰仗婆母鼻息的人家,他堂堂丞相的女儿,嫁过去,谁敢给她找气受。
她活了四五十年,见过的人也是不少,认识的官家小姐更是不计其数,就单单说宠女儿的,没有一个像相府这般的,从老夫人到夫人老爷,都是把小姐放在心尖尖上的,就连皇后娘娘也很是喜爱小姐的。
有这样高贵的身份,还真没有人家敢将小姐欺负了去。
现如今落了次水,阎王爷面前走了一遭,受了这许多罪,若是从此改了性子,也不知是好是坏。
她瞧着眼前的小姐,十三岁的年纪眉目如画,因病而白皙的脸显得更加苍白,看起来惹人怜的紧,黑亮的长发就这么披散着,额前的碎发毛茸茸的,平添了几分俏皮。
宋嬷嬷目光怜爱的看着林晓,只把林晓看浑身有些不舒服。
她想着古代的人都是挺能生的,尤其是这大户人家,定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她既然暂时不准备装失忆,就得想法子套出些话来。
“嬷嬷,我那些个姐姐妹妹呢?怎么不见她们来瞧我?”林晓问道。
她这身子应当还是有哥哥弟弟的,就是不知道是哥哥还是弟弟,万一是男丁稀少的,这么一问就露馅了。
女孩子在哪都是多些的,问姐妹自然是没错的。
宋嬷嬷听到这话,眉头蹙了一下,她转头看向站在一边的秀儿,人都是她吩咐通知的。
秀儿见宋嬷嬷看过来,知道是要她来跟小姐说一下情况,她道,“小姐,二房三房那边已经遣了丫头去通知了,想来二小姐三小姐四小姐等会子就到,至于表小姐,她在蜀东老家呢,接到您落水的消息就乘了马车往京城赶了,这会子还没到呢,怕还是要个三四日才能到。”
秀儿说完就盯着自家小姐瞧,之前她就想着小姐醒了没看到表小姐会不会觉得伤心,毕竟大公子常年不在家,小姐又素来不喜欢二房三房的几位小姐们。
只有这位夫人娘家亲姐出的表小姐,自幼带着自家小姐玩耍,两人的感情是比亲姐妹还要亲的。
表小姐还在府里住着的时候,小姐事事都听表小姐的。有时候夫人的话都不听,夫人就来找表小姐,只要表小姐一张口,十有八九小姐就能听进去了。
表小姐的性子也是像极了夫人,温婉娴静。
当初大公子去西边的时候,夫人怕小姐自己寂寞,就喊了表小姐来。
表小姐一来就在京城待了六年之久,还是前些日子说表小姐定了亲的那家想要来年完婚,要回去待嫁,不然表小姐也不会离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