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不为人知的某处。
“砰——”
“砰——”
厚重的声音响起,像是重物的碰撞之声。
那人放下了手中的甲壳,缓缓站起。
周围的光线逐渐亮起,点亮了这幽暗阴森的大堂。
发出光芒的是一种样式独特的古灯,上面印有繁复的赤红色图纹,色彩鲜艳,如同流淌的鲜血。
他望着这一切,闭眼,开始念诵一种奇异的语言。
血色的光芒下,他神情虔诚。
地面似乎有什么蠢蠢欲动,又仿佛一切都是错觉。
不知何时,他身后出现了一位枯瘦的老者。
他没有回头,只是突然问道:“后悔么?”
老者微微怔愣,用低沉的声音回答:“不会。”
他露出满意的神色:“你放心,那日很快便会到来。届时,你将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老者将手放在左胸前,躬身行礼。
那人缓缓抬头,走到大堂的中心处,掌心凝起一道刺目的光芒,向地面钻去——
巨大复杂的纹路在他们脚下浮现,他拿出一个深色的甲壳,放在阵法中间。
地面开始颤动。
“砰——”
甲壳破碎。
他的目光凝起,诧异地看着那碎裂的甲壳。
“……天外之客。”
那人的目光冰冷起来,眸中闪过一道血光。
“吩咐下去,若是发现两界内有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格杀勿论。”
老者诧异道:“……这是?”
那人语气让人心生寒意。
“卦象显示,将有外界之力,改变这本应注定的结局。”
“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大堂中似乎传来幽幽的哭声。
像是无数鬼魅从地底深处钻了出来,呐喊着,哭泣着——
他们伸展每一寸腐朽的肢体,想要刺穿这被掩盖的丑陋真相。
黑夜之中,无风无月无星辰,唯有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隐藏在夜幕之下。
……
另一处世界。
C市,下午。
樊初夏走进奶茶店内,一眼便注意到窗前那个熟悉的背影。
她轻叹一口气,悄无声息地走到那少女身后,却发现对方若有所察似的,转过身来望住了她。
与此同时,少女微红浮肿的双眼,过于苍白的脸色,比平时更凌乱的发,也这样落入樊初夏的眼底。
眼前少女扯了扯干涩的嘴唇,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勉强道:“你来了。”
狼狈极了,像一只在雨中毛皮都被淋湿的可怜兔子。
樊初夏心底生出一股烦躁,但她望着慕酒酒可怜兮兮的样子,又硬生生忍住了。
她在慕酒酒对面坐下,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温柔点,“说吧,怎么了?”
慕酒酒平静道:“我和江承辉分手了。”
樊初夏:“我知道。”
“我提的。”
“那你还哭成这样!?”樊初夏没忍住,脱口而出。
“我以为他会挽留。”慕酒酒声音有点苦涩。
樊初夏内心:呵!女人。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樊初夏道。
慕酒酒望向窗外,思绪漂浮。
平心而论,其实慕酒酒刚和江承辉在一起时,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并不是慕酒酒不好,而是江承辉太优秀。
他一路从“别人家的孩子”这条路走来,无论是家境、成绩、外貌能力都无一不缺。
这种小说男主一般的人设,出现在现实生活中,追求者从来源源不断。
慕酒酒当初在图书馆见他,一眼心动。
于是她将理智抛之脑后,把所有的热情都耗费在他身上。
她还记得那日在学校的湖畔遇到江承辉,打招呼后结伴而行。聊到一个话题,她抖机灵地说了一句:“那我们试试把?”
她听到江承辉沉默了。
就在慕酒酒绞尽脑汁想要转移话题时,却听到江承辉回答说:“好。”
就像“哗——”的一下,内心的火柴被点燃了。
猛烈的狂喜与让人想要原地爆炸的害羞,令慕酒酒手足无措。
她记得那天晚上,是江承辉主动牵了她有些微颤的手。
可惜生活并不是小说。
人都是渴望更优秀的人,大多数时候,同阶级才能走到最后。
现在想来,他们的分开并非是特别严重的分歧。
只是一场普通的争执。
慕酒酒还记得那个酷暑,她与他走在林荫道上,她擦拭着额边的汗,努力地表达自己的心情。
对方不置一言。
每次都是这样,无论是热情也好,愤怒也罢,对方永远温和,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其实你就没喜欢过我吧。
无数委屈蔓延开来。
……
“我们分手吧。”她听见自己冷静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一片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