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无比漫长的黑夜。
池清秋的视线却被漫天血色覆盖。
她瘫倒在地里,已经不能视物。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
究竟是谁——
不惜如此代价,一定要取她性命?
风从她的身体上方呼啸而过,越过崇山峻岭,抵达更远的地方。
可也无法告诉她答案。
遗憾,或是不甘?
没有任何意义。
可或许是人临死前难得清醒,池清秋突然把之前的种种全都串联起来……
知道自己要去隔川城的,无非是那几个人。
如果是他……
可惜。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她没有机会去通知任何人,也无法留下哪怕是一丝一毫的线索。
池清秋觉得身体逐渐丧失知觉,蚀骨的痛席卷全身。
她觉得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的流逝,可尽管如此,她也没有停止丝毫努力。
池清秋用力地挪动手指……
血迹顺着她的身体流下来,和土壤融为一体。
在黑夜里都看不真切。
也不知过了多久。
田野里响起轻微的脚步声。
一双鞋出现在池清秋的尸体前。
那人打着伞,仔细端详了她许久。
“真是让人意外。”
“本以为是个废物,竟然能在重伤的情况下重创暗夜鬓鬼。”
随即,他从袖中取出一个白玉瓶,将里面的粉末往那上面一洒——
……
这场景带着几分残忍的美感,男子饶有趣味的看了许久,直到眼前只余一片深红色的土地。
“解决了。”
男子刚想走,却好像注意到什么,又停了下来。
他蹲下身,仔细查看。
仿佛在根据那暗色的土地和地里的痕迹,想象出她临死前挣扎的模样。
风里很安静,他兀自沉默。
“还真的猜对了。”
然后他蹲下身,轻轻抹去了那人生前用力留下的痕迹。
“可惜了。”
“要是我早点认识你,说不定就舍不得杀你了。”
一切恢复如初,仿佛从未存在。
那人执伞而去,轻声哼起了一首不知名的歌。
天空似乎更黯淡了些。
如墨的夜色,永远下不尽的雨,好似足以遮掩世间一切丑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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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藤界,沧元城。
晨光熹微。
暴雨过后,这座小城焕然一新。
路边不知何时盛开的花,被之前的雨打的七零八落,可怜兮兮的落在路边。
一只修长的手将那朵花拾起。
慕酒酒将花放在装着聚灵葡萄的篮子里,等她来到醉仙居时,发现里面已经有许多客人。
沧元城是一座与隔川城相近的小城。
昨夜慕酒酒人生地不熟,再加上暴雨,只好先找了家酒楼安顿下来。
然而她身无分文,处境有些尴尬。所以昨晚面对老板娘时,她只好努力让自己散发出可怜的气息,以求收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