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优又感冒了,发高烧外加上吐下泻。她这两天都没吃什么东西,肚子里空空荡荡的,但屁股还是不敢离开马桶。
“呵,大小便失禁~”沈知优苦笑着从一边的置物架上拿过手机。
电话响了两遍才被人接起。
“有事?”江海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快来救救我,我要死了。”沈知优喘着粗气说。
江海翻过身,拿起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我离你至少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你应该直接打120。”
“不不不,上医院就意味着上头条,”沈知优费力地撑着自己的身子,努力不让自己滑下去,“我这病一开始就是你看的,而且,我今天的感觉和入院那天差别不大,你要是没给我治好,我的粉丝肯定要去找你闹的。而且,现在这个情况,我要死了那责任归谁啊!我可不能去祸害其他人,我出院还是你签的字……”她思维清晰的简直不像一个病人。
“你是不是疯了你!”江海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就算是闹性子,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是快疯了,你再不来我就要烧成傻子了!”她俯下身子抱住自己的膝盖,喃喃自语道,“你再不来就得帮我收尸了!”
她实在是太难受了,难受到都无法控制自己的泪腺了。
江海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愤而将手机扔在了一边。他抱着头挠了好几下,脑内循环着各种骂人的话。
……
小白拿着房卡刷开了门。
屋内一片漆黑,更增添了阴诡气息。小白边喊着沈知优的名字,边在墙边摸索着灯光的开关。
随着“滴”地一声,屋内灯光瞬时全打开了,小白赶紧引着江海往房间走。
沈知优缓缓从一楼的厕所里移着小碎步走出来。她脸色苍白,额前的头发杂乱无章的贴在脸上,脖子上汗津津的,“你怎么才来?真打算来收尸?”
小白赶紧上前将人扶住,“知优姐,你还能自己上楼么?”
“去医院拿药了!”江海走上前,将医药箱交给小白,“我来。”
他伸手轻而易举地将人抱了起来。室内开了暖气,她只穿了一套薄薄的睡衣,抱在手里轻飘飘的,1米65的人,现在怕是85斤都没有了。
开车过来的时候,江海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既希望沈知优只是心里憋屈想找个人发泄一下,又希望她不要成为让人讨厌的人。可现在看她这样,他宁愿自己是被她叫过来跑腿的。
“小白,你去找一套衣服给她换上。”江海吩咐道。
“哎!”小白的眼眶有些湿润。
“江医生,可以洗澡么!”小白叫住江海。
“别洗了,随便换一下,她这个样子,指不定会晕在厕所里的。”她的脸色太差了,能清醒地支撑到现在已经是很不容易的事。
“嘶~”沈知优肚子再不舒服,对手部的疼痛感知仍然是敏锐的,“你是不是在报复我?”
江海扫了她一眼,蹲了下来,手上的动作轻柔不少,“我很久没碰过注射器了。”她的血管比常人都来得要小,天气寒冷加上连续注水了差不多一周,自然难找。
腹部的胀痛感有一下没一下的,沈知优闭上眼睛,说话也没什么力气,“江医生,我感觉我要死了,我是不是得什么绝症了。”
“不至于,就是病毒性流感。”床头灯是暖洋洋的黄色,打在她脸上,衬得她面颊柔和又棱角分明。
屋外的雪花在路灯的照耀下清晰可见,轻飘飘地,一点一点地在窗台累积。江海注视着眼前的人,若有所思。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他早已经理不清头绪。下午他和丁文优打了电话,第一次以长辈的口吻教育了她,既是无奈也是心疼,“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学到的这些东西,看来这个圈子是不太适合你。”
给沈知优挂完第二瓶水,江海走到厨房打电话,“周叔叔,麻烦您帮我联系一下智星那边的黄总……嗯,是我自己有事……不用……我自己过去……好”
挂上电话,江海转身,看到沈知优倚在门框边,举着吊瓶看他。
“要喝水?”江海指着正在烧的热水问。
“嗯。”沈知优呆呆地点头。
“芸姐让我帮她拉个线。”也不知道她听到了多少。
这两天悦文的澄清路线就是把舆论往“父母皆祸害”方向上引。这样的澄清,难以启齿又收效甚微——圈内的资本都是互通互融的,如果不给足黄城脸面,她,乃至公司其他艺人的资源都会受到影响,所以即使这是现阶段的最佳方案,他们却不敢大肆宣扬。
外行人关注的是新闻本身,而圈内人则要考虑事情带来的后续影响。
“哦,”沈知优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真可悲,闹来闹去我倒是成了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