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学校的路上路过一个破旧的公园，沈晨看到一群小孩子在欺负一个脸上长了脓包的男孩，那群小孩子兴奋的在他身上扔泥沙，欢声笑语，全然不知自己正在亲手种下恶的种子。

很多人都会说，小孩子懂什么？其实小孩子远比大人懂得多，他们只是在大人的一次次默许下，变成了和大人差不多的“平庸的恶人”。

放在过去，沈晨不会去管这种事，他曾经想尽办法不让这个世界影响他的脚步，只顾着自己往前走，漠视周围的一切。但今天，他停下脚步，朝孩子们走去。

“他得了重病，你们还朝他扔沙子，你们扔的越多，他就会病得越重，要是有一天他死了，你们就是凶手哦。”沈晨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和蔼可亲。

小孩子们也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凶手”两个字对他们来说太过于沉重，有的小孩子似乎已经脑补出自己将来蹲在牢房里凄惨的模样，无助的嚎啕大哭起来。

沈晨也没想到效果这么好，也不管他哭得多凶，直径走到被欺负的小孩子身边，将他衣领里的沙子全部抖出来。

“不要怕，你只是得病了，一切都会好的。赶紧回去洗个脸吧，它会好得更快。”

那男孩脸上长满了脓包，有的脓包甚至比他的鼻子还要凸出，薄薄的一层皮，里面的脓液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会破裂，毒脓溅出。

小孩子眼睛里的绝望是最触目惊心的，因为他们的生命才刚刚开始，却一早就窜进了一条望不到尽头的泥泞之路，一辈子那么长，他可能都要这么度过。

“真的会好吗？”

沈晨点头，“真的会好。”

小男孩一直强忍着不敢哭出来，可能是某个大人曾告诉他，眼泪会让病情更加恶化，只听他哽咽着问，“还要多久？”

沈晨观察到男孩太阳穴处和耳后都有凸起，初步判断他脸上的脓包应该是先天性的恶性肿瘤引起的并发症，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小男孩能不能痊愈。

“哥哥其实也和你一样，小时候哥哥每次感冒，身上都会长奇奇怪怪的东西，但是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这样的话好像更能安慰他，男孩从沈晨的身上看到了希望，眼睛瞬间明亮了许多。

沈晨拍拍他的肩膀，“快回去吧，洗脸擦药，再去几次医院就都好了。”

等小孩子们都散去，沈晨才悠悠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学校的方向走。

在黄胜青的办公室外碰到了罗衣果，她不由分说的将沈晨堵在了门外，“什么时候赔我手机？什么时候见我偶像？”

“我……反正不是现在。”

“别赖账我跟你讲！”

“你也要给我机会赖账啊。”

“我给你见上帝的机会，要不要争取一下？”

见两人在门口争执不休，黄胜青亲自开门迎接，“专门站在我门口吵架，给我丢脸？”

一边进门，黄胜青一边说，“这一次叫你们过来还是为了出国调研的事，公测结果出来了，你们两都是满分，并列第一都见怪不怪了啊，老师们建议我不要在试题上考察你们，而是要看你们的行动力，你们怎么看？”

“我都可以。”沈晨说。

“跟这个病秧子比，我胜之不武。”罗衣果胸有成竹。

“对了，今年的奖学金发下来了，要换手机的赶紧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