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子一进来瞧着姬昌这状态,心里就是一慌,赶紧上前扶着人让其坐下,忧心不已的表示你这体什么况不好好养着怎么还下来溜圈了。
也是他和姬昌关系很好,是姬昌麾下重要谋臣之一,尽管这会儿他遣词用句并不很客气,但姬昌也不生气,随着南宫子的意坐下了。
实不相瞒姬昌这一时半会儿还真的是冷静不下来。
他心里乱七糟想了一通,脸上一会儿悲一会儿喜的,看的旁边南宫子越发担忧,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南宫子还在旁边,然后看过去,就一脸言又止的表。
——他想和南宫子商量一下来着,但要开口又觉得……不好说。
说起来也并不是姬昌他沉不住气。
但怎么说,一个西歧的王位和整个商朝的王位,那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尤其以目前帝辛对整个商朝规划的劲头来看,姬昌预计商朝的版图还能再扩一扩。
姬昌毫不怀疑,几十年后——或许都用不了几十年——商朝之主会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讲道理,这个“天下之主”的名头很有可能会落在他们老姬家,这样的事搁谁谁不激动啊。
姬昌足足兴奋了好几天,南宫子正以为是自己误会了——毕竟也没见过回光返照回了这么长时间的——的时候,等劲头过去了,姬昌的体果然就快去的衰败下来。
这天,姬昌的一众孩子,除了远在朝歌城的伯邑考,其他姬发、管叔鲜、蔡叔度等人尽都围在姬昌边,旁边还有姬昌一直以来非常倚重的下臣兼挚友,一堆人看着姬昌,神哀伤。
姬昌视线四下里扫了扫,费尽力气露出一个微笑出来,将几个孩子的职位一个个安顿好了,然后令众人都出去,将南宫子留了下来。
南宫子眼睛不觉含泪,看着姬昌嘴唇抖了抖,什么都没说,只跪下深深地拜了下去。
姬昌笑了一下,没拦着,只等他起了,断断续续道:“孤今留卿一人,并无别论。孤居西北,坐镇兑方,统二百镇诸侯元首,感蒙圣恩不浅。
今上文韬武略,目光深远,实乃当世明君。吾子伯考在朝歌万事俱顺,狐无甚担忧。”
他顿了顿,没在多说伯邑考的事,继续道:“今请卿入内,孤有一言,切不可负:倘吾死以后,君上但凡有令,必定遵从,无可逆违。
若背孤言,冥中不好相见。”
道罢,泪流满面。
——并不是姬昌瞎担忧给自己加戏。
他自己想通了以后对帝辛十足敬畏,但旁人总有一些野心勃勃的,妄想利用姬发尚年轻时满足自己的野心。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南宫子闻言,不觉咬牙,继而跪下回说:“臣荷蒙恩宠,居相位,敢不受命。若负君言,即系不忠。”
君臣一番决论。
半晌,姬昌喘了口气,朝南宫子点了点头,将姬发叫了进来。
姬发一进来就跪下问安。
姬昌看着姬发跪在那里,俊雅斯文,心中甚感欣慰,他看着姬发道了一句:“吾儿近前来。”
姬发一言不发膝行至姬昌前,姬昌这才看到姬发已然是泪流满面。
他心中窒了一下,勉强抬手摸了一下姬发的头发,道:“我死之后,吾儿年幼,恐妄听他人之言,不得造次妄为。你过来,拜南宫子为亚父,早晚听训指教。今听丞相,即听孤也。可请丞相坐而拜之。”
姬发闻言,转头看了南宫子一眼,应了一声就请他转上,即拜为亚父。
南宫子心中也难受,受了姬发的礼转而叩头榻前,道了:“臣受大王重恩,虽肝脑涂地,碎骨捐躯,不足以酬国恩之万一!大王切莫以臣为虑,当宜保重龙体,不自愈矣。”
——这话说的,在场也没人信。
姬昌看着姬发,想要叮嘱些什么,却一时之间无从开口,许久,他向姬发道:“商王当世明君,吾儿为臣,必当恪守其职,毋得僭越,遗讥后世。睦弟兄,悯恤万民,吾死亦不为恨。”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见善不怠,行义勿疑,去非勿处,此三者乃修之道,吾儿务必自省。”
姬发再拜受命。
姬昌无言,溘然长逝。亡年九十七岁,时商王二十年仲冬。
姬昌薨了,西歧的事却不能就此放下。
在姬昌的尸体于白虎停丧期间,百官共议嗣位。
南宫子率群臣按姬昌的遗命奉姬发嗣西伯王位。
姬发以往有十足优秀的长兄伯邑考在前,更喜舞文弄墨而少理朝政,等伯邑考离开西歧去往朝歌,他才开始接触政事。
不过他天生聪慧,姬昌又刻意教导,现如今承了西伯王位也并不手忙脚乱,有条不紊处理了姬昌的丧事,然后按姬昌遗命尊南宫子为尚父,其余百官各按其位。
文王姬昌薨了的消息很快就传了传了出去,鉴于姬昌在世之时对帝辛相当敬畏,受他影响姬发继位后为求稳妥将折子向朝歌递过去了。
——毕竟就算不向帝辛报告,向自家长兄伯邑考也要说一声的。
消息传到朝歌,说文王已死,南宫子立世子姬发继任。
帝辛正配合百官,誓要将之前暗害自己的人给揪出来,听到西歧传来消息,火上浇油索承认了姬发的王位,还给了个“武王”的封号。
不说其他朝臣对此什么反应,伯邑考听闻消息是呆立当场,面色惨白,继而泪流满面。
众臣看着,一时之间也不被感染的心有戚戚焉——但是将反对姬发武王封号的事暂时按了下去。
于是帝辛非常愉悦的抓紧时机将旨下了顺便还给伯邑考放了假让他回趟西歧顺便宣个旨。
众臣:“!!!”
众臣对他们大王衷于搞这种不按路出牌作的行为真的是心力交瘁。
但他们能怎么办?
旨下都下了,他们还不是只能强颜欢笑说一句“谨遵圣意”?
咳。
真是辛苦了。
等帝辛下了朝和苏乩分享了一下这个消息,苏乩也是:“……”
#无言以对#
大家都在自我发挥,只有帝辛一个人坚强的强行跟着剧走,讲道理天道真的没有搞错扰乱世界线的正确人选吗?
面对苏乩如此真心实意的疑惑,天道:“……”
——不好意思对于这件事它现在也有点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