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落下,脚跟着地,发现巷墙这厢倒是一处驴棚。青雨抱着肖逸猫低住腰,小小的三角眼,瞳眸子掩映在略显猥琐的面目之下,滴溜溜的四处一扫,就见那方草垛子边上有个皤发皑皑的老叟,正在那里整治畜料,铺潮码湿的晾晒
将张着目,言语动弹不得的肖逸放在近处一架驴轱辘车板上,胡乱揪扯些草料遮盖住,然后取下坠在腰带上的酒葫芦猛灌了几口“黄汤”,略带些子酒腥气的挂回葫芦,边走边“打揖”道:“老丈,某家有礼了”
老叟惊讶的转过身来,发现是个醉眼乜斜的混汉子,就道:“你是何人?怎么在那出现?我又不曾开得后门来,你莫不是翻墙的蟊贼不成”
青雨故意打了个酒嗝,趄几下步子道:“你这老儿,有喊着主人家来看自己的飞贼吗?某是多呷了一些酒渣子,这才无意闯入贵宅”
“原来如此,倒是老朽错判了。若不嫌弃,何不就在陋荜吃一些醒酒茶在做计较”
青雨道:“承蒙老丈盛情,在下有些琐碎事急着要走,呐,这里是二十两的足量纹银,只多不少,就买你那棚中一舆“戴步车儿”,必不至亏了你”
老叟接过抛来的银子,脸上露出喜态,嘴里却道:“太多了,太多了,这如何使得”
青雨只道:“使得的,使得的”一翻身跨上驴背,一甩架鞭,驴脑袋上“啪”的发声响,驴子“得令”,就“得得”的甩开了步子
老叟打开后门,青雨又道声“谢”,就赶着离开了
驴车弯弯绕绕,尽找人疏的地方走,不觉行到了靠近东南城墙的一茬角落,观前处一偏僻所在,原是那“废旧县学”之篷宅,想这课堂必然无人,果是个“动刑”的去处。更妙在此地偏隅,那小子即便叫破喉咙,也是不会有得人知道的。嘿嘿,至于那个惯会弄剑的俊小子,如今也八成“迷瞪”着眼,还辩不着寻人路径了”
雀鸟叽啾,野菊锦绣,蒿草恣意,碎石垢藓。“荒凉”掩盖的进学路,走得颇为费劲
将抱着的肖逸扔在地上,也不去管对方龇牙咧嘴愤怒的表情,青雨拍了拍手,摩拳擦掌的道:“碍你是个官差,街市中若弄你,太也不妥。如今却费老子好些功夫,就只为打你一劈掌,这个买卖总来不划算,等下某家要左右开劈,打你两掌,方才出得胸口闷气”
说着一撩袖子,脖子左右一摆,“咔嚓”做出两声脆响来
肖逸看他这幅“狰狞”的模样,心里只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已,生怕他“一时性起”灭了自己
“是谁?何方鼠辈在此窥视你青爷干事”
“是我,赵祝山”
话音落处,忽从侧门里走来一个破衣褴褛的青年
此人样貌平平无奇,但一双眼睛却出奇的明亮,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璀璨的星辰
他腰杆挺得如寒崖危松一般笔直,一甩衫袖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这贼汉,莫是要干伤天害理之事不成”
青雨见对方瘦鸡子一般弱小,谈吐倒是铿锵有力,有股子方正的血性,便饧目多看了他几眼道:“你这耿才,如何不分青红皂白的中伤于我?不说个子丑寅卯,定要你吃某家一劈掌”
青年道:“哪个中伤于你?你眼下只一项不尊法度,擅虏官差,便是一个大不义的罪责,纵然你有些冤落处,也是失了先理”
青雨打了个哈哈道:“原见你这厮爽利,矗有一身傲骨,没曾想也是个酸丁,如此也好,两个一起“劈球”了倒利索”
“又他奶奶的个怂的,谁在那处偷窥你青爷干事”
青雨两被偷窥,心中鬼火冒,当下话落掌起,飞身取一招“罡麓开峰”双掌依次递进着向自己右侧的墙体打去,要借拳势去出一些胸里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