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觉得这个白衣男子说话有点不讲理。
但是。
白衣男子说出来的话,王广玉想反击,却又不好反击,确实沙场的人也没挖他家的地,王广玉家的地自己要崩,那也确实不关白衣男子的事。
不过,如果说从道德层次方面来讲,他这样做是十分不道德的,可以说是十分缺德的。
他们把两边的地一挖,中间就只剩下了王广玉自己家的那一点地,那块地的两个边上那些土没有了支撑和依靠,当然就会往下面崩了。
王广玉被姓吴的白衣男子一番话噎得直翻白眼。
白衣男子又道:“王老板,你和范老板,你们几个老板再商量一下?
你自己算一算,你那一亩地能挖出多少沙子出来,现在沙子的那个价钱你可能不知道,小车的话也就是10多20块钱一车,大车的话4050一车,你一亩地能挖几车沙子啊?我已经给了你1500块钱一亩了,已经够多了。
当然了,这个我也不能勉强你,对不对?
我们这是公平交易,你如果说愿意卖就是我说的那个价格,如果说你不愿意卖,我也不勉强你嘛,对不对?”
他说的好听。
范云觉得。
他的话大有问题。
价钱方面的问题,范云不大懂,到底是亏是赚,他也不知道,但是,至于勉不勉强的问题,范云觉得,这个白衣男子吴老板的话大有问题。
是!
他是没有勉强这些不愿意便宜卖地的村民,但是,如果说他把这些村民周围的地全部都挖空了,挖到下面去了,那么,哪里还有路啊?没有路了,这些农民怎么来种地啊?
包括范云家的地也是啊。
如果说他把范云家旁边的那些地全部挖空了,挖个十几米深下去,那么,范云家的地不就是孤零零的好像是悬在了半空一样?那样子的话,范云爸岂不是还要自己专门修一条路出来?
代价有点大。
不然,就算范云爸种了庄稼,他怎么往回运啊?
再说了,如果碰到下雨天的时候,挖凹进去的地方全部都成了水塘,那么,不是更种不了这儿的地了吗?
但是,范云不太清楚自己村里面这些叔叔伯伯们的底线是多少,也就是说,那个白衣男子吴老板最少要出多少钱?这些叔叔伯伯们才愿意卖地给他。
当然了,也包括他老爸。
于是。
范云就把自己的老爸拉到旁边,小声问了问情况,问了问老爸,到底自己家里面的那块地可以卖多少钱。
范云爸道:“他们一开始收的那些地就是1500一亩,但是后来我们都感觉一亩地的沙子如果卖出去的话,价钱肯定会翻好几倍,所以就要他们沙场的老板出到2000块钱一亩,但是他们不愿意多出那500块钱,就一直搞不下,这几天天天过来跟他们谈这个事情,闹的人也很烦的。”
范云觉得自己也是这个村子里面的一员,自己家的地也在这里,自己今天也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那么,他现在就要站出来说几句话了。
于是范云就走到白衣男子面前:“那个,吴老板,刚才我也听我爸说了,
他说原先的时候你们是谈好了1500一亩,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沙子涨价了呀,所以说要你们出2000块钱一亩也不算多呀。
至于你刚才说的,如果说我们不卖的话,你们也不一定非要买,这个没问题,你不能强买,我们也不能强卖。
但是,刚才我广玉叔说的也对啊,你把两边的沙子都挖了,然后我们家的那些地不就塌了吗?这个怎么说?”
吴老板看看这个嘴巴没毛的年轻人:“我没有挖你们家的地啊,对不对?你们家的地要塌,这不能怪我呀,这不能找我呀。”
范云笑了:“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吴老板。
假如说我住在你们家的隔壁,我是你的邻居,难道说我能因为拆自己的墙,把你家的房子也弄塌吗?
是不是?
这样的话肯定不合理吧?
这种情况,大城市里多的是,大城市里面的好多房子都是挨在一起的,你不能因为自己家的房子要拆,然后就顺便把邻居家的房子也拆塌了,对不对?”
范云的话如同醍醐灌顶,瞬间提醒了这些村民,一帮人七嘴舌开始吵吵起来。
其中一个村民嚷道:“对呀,难道因为我们家盖房子,就能把你家的房子一起挖塌嘛?”
王广玉急道:“对呀,吴老板,现在你看看我家的地,两边塌的那些怎么办?我现在是不是可以让你把它们全部给我粘回去啊?”
吴老板脸色不好看,他没有接村民的话茬。
另外一个大肚子的老板出来打圆场:“哈哈!王老板,王老板,你们别急,这个事情咱们可以商量。
价钱上面呢,刚才我们吴老板也说了,1500就是1500,但是你们既然说2000,这中间有500块钱差价,这个倒好商量,对不对?
虽然我们只能给你们1500块钱一亩。但是,咱们还有别的办法嘛!你们说是不是啊?”
“什么办法?马老板你说有什么办法?”
“哈哈哈!这个都可以再商量,要不,咱们先去量地吧,好不好?量完了地,看看每家每户有多少,到时候再说。”
范云觉得。
这个马老板是一个老滑头,他这是使的缓兵之计啊,想拖着拖着,找机会一家一家的解决,各个击破。
王广玉他们自然知道这是马老板的缓兵之计,以他们的人生阅历,如果说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那,这些三四十岁的人,不全都白活了吗?
王广玉急赤白脸道:“量什么呀?量什么量啊?
2000块钱,我还不卖了呢,不卖了,现在吴老板、马老板,你们把我家崩了边的那两块地,帮我搞好,我不卖了
别说是2000块钱了,2万块钱我也不卖了,以后我留着修坟,等到我死了挖个窝就埋在这里,给儿子孙子们当祖坟。”
范云觉得广玉叔不是说气话吗?
在这里修坟,万一河里面发大水,一场大水涤荡过来,什么东西都没有了,尸骨无存。
白衣男子吴老板阴沉着脸:“我还是那句话,就是1500块钱一亩,卖,我们就数钱,不卖,我也不勉强,至于说其它的,没用,咱们不说其它的,好不好?卖的话咱们现在就去量地,不卖的话,我感觉就算了吧,大家没有必要站在这里受累,站在这里,也谈不出个结果来。”
王广玉就有点着急:“吴老板,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啊?
你的意思想赖账?你看看你们,把我家的地挖成那个样子了,就算是你不买,我那块地两边塌下来的那些,你是不是要赔?你说一下,赔多少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