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云意识到这个问题就好。
人最好不要稀里糊涂的过日子。
许多人活了一辈子,其实都活不明白,就是糊里糊涂的,如同水上面的落叶一样随着浪花打得卷儿浑浑噩噩随波逐流。
就说房子。
房子。
随着城镇化的推进和进行,房子必然会成为事关千家万户的一个大问题。
如果到了求远远大于供的那时,房价必定一路上扬,房价上扬,物价也必定跟着水涨船高,到时候,普通老百姓可就要更加努力了。
据说,现在一些大城市里的人,就已经感觉到了房价上涨带来的压力。
当然,这里面的名堂,范云与希刚是不懂的,他们又不是房地产专家。
再说了。
有些专家也未必可靠,信口雌黄乱忽悠人的专家也大有人在,他们的发声,是与经济名利挂钩的,就连请他们签个名,那也是必须给他们奉上润笔费的。
话说。
在这2001年的夏日,两个小伙子为自己的人生和未来做着一些相对来说还算清醒的分析判断,真不是什么坏事。
起码。
他们意识到了房子这个问题。
不过。
意识是意识,行动是行动。
以他们两个人目前的经济实力来说,身上并没有半分钱的积蓄,就算是想买房子,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两个人边喝酒边聊天,聊了好一阵子,聊的全部都是一些草根阶层根本不值得一提的事情。
往小里说,其实不过就是两只蚂蚁和两只蚂蚁的交流沟通,互相慰藉罢了。
是的。
他们两个人所聊的内容,对于那些日理万机的大人物来说,或许觉得简直幼稚的让人发笑。
可是对于范云和希刚来说,这却也是他们生活之中的重心,甚至是他们今后生活的全部。
他们的目光不可能关注太过于空泛遥远的东西。
他们无法关注电子的构成,无法关注中东局势,亦无法关注人类的命运共同体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对于范云和希刚而言,假如整个人类社会是一部无比庞大而又复杂繁琐的机器,他俩只不过是这部机器上一枚小小的螺丝钉罢了。
甚至螺丝钉都算不上,他们只能算是构成螺丝钉的一个铁分子。
他俩的生活轨迹,无非就是每天上班下班,到了年龄就结婚,生孩子,一天到晚操持家里面的柴米油盐。
正如采蜜的工蜂。
每天不停的画着字形在花丛之中飞来飞去,来回的奔波忙碌,采着蜂蜜。
直到有一天,一阵狂风骤雨吹来,再也飞不动的工蜂努力拍打着双翅,却发现自己生命之火即将燃尽,再也拍不动翅膀,飞不回栖身之地,而黯然坠地。
这样的工蜂,人世间何止千千万。
范云又和希刚碰了一下酒瓶,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酒也喝得差不多了。
“喝完这点回去吧,希刚,瓜对了,你明天上不上班啊?我明天还要上班呢,你呢?”
希刚把身子挺直了一下:“上啊,最近我也挺忙的,基本上没什么空,所以说有段时间没找你聚了嘛,这不是今天晚上有点空,就拉你出来喝点酒聊聊天嘛!”
范云一笑。
好兄弟。
好兄弟既要能一起在枪林弹雨中摸爬滚打,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又要能像今天这样坐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谈一些属于他们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应该谈的话题。
希刚喝了一大口酒:“范云,我觉得咱们应该拿出点干劲来,你说是不是?赚钱,赚钱算什么,房子算什么,你说是不是?
咱们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那么苦那么累,都能坚持下来,现在到了地方上难道说混的会比别人差吗?不可能的,你说是不是?
只要努力了,面包会有的,牛奶也会有的,面包和牛奶通通都会有的!”
希刚一连用三个“是不是”表达了自己对生活的憧憬和对美好未来的良好期望,这让范云感觉到倍受鼓舞。
范云笑道:“希刚,我觉得你真的有做政治指导员的潜力,做起动员来,一套一套的呀!
听了你说的话,我感觉到浑身充满了力量!”
哈哈。
喝完了酒,两个人就散了。
回去睡觉,对于范云来说,此时,无论天大的事情都不如睡觉重要了。
睡觉觉。
养肉肉。
养好了肉肉,大后天好带着唐若回家呀。
大后天说到就到。
这天早上。
范云早早地就起床捯饬自己,把自己周身上下捯饬的利利索索的。
他这个不算什么。
等他见了唐若后,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利索。
唐若今天穿了一条黑红格子花的裙子,上身一件白色半袖恤,下面配着一双白色运动鞋,头上戴了一顶粉色蝴蝶结的遮阳帽。
如果给谢知法看到了,他的眼神绝对瞬间就呆萌无限了。
范云心中十分骄傲。
这样的女朋友,跟他一起回村的话,实在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唐若看见范云傻傻地盯着自己看个不停,心里轻轻一笑,她抬手摸了摸脑后的那一对顺扎的小辫,笑道:“傻了?”
可不傻了嘛!
范云都看傻了。
他飞快地迎上唐若,抓住了她的手。
应该的。
必须的。
应该抓紧一点,可千万别被别人给抢跑喽!
范云老远就看见了唐若左脚的鞋带散开了,他忙蹲下身去,替唐若把鞋带扎好。
唐若白皙细腻的脚踝上,那枚范云送她的金ns的古钱还在,此时,映着这七月里的阳光,愈发显得光亮夺目了。
其实。
上一次范云给唐若打手镯的时候,应该给她打一枚小金钱的,为了这件事,范云还懊恼了一阵子的,当时,他没有想到这个细节的问题。
不过唐若并不在意这些。
铜的金的都可以。
当然可以。
红线绳坠着的小钱,佩在她白皙的脚踝上,走起路来的时候还是十分吸引男人们的眼球的。
就像刚才。
就有一对青年男女,那个小伙子就把眼睛粘在了唐若身上,看了又看,走远了,还要假装左顾右盼地回过头来,再恋恋不舍地看上唐若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