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斌的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此时。
如果说有一个照相机能够把他那副尊容照下来的话,日后给他看到了,相信,他一定会为自己今天这副略显狰狞的面目,感觉到可耻的。
唐若妈当然护女儿:“姓黄的,别说那么多了,也别说什么废话了。
说实话。
我从你这个面相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
说真的,我看不上你,我们穷人家,高攀不上你们有钱的人,你有钱,你可以去找跟你们家门当户对的那些女人,麻烦你以后不要再到我家来了。
我跟你说。
我女儿今天回来了,我不会再让她跟你去哪里的,另外一个,我也不会让她再继续在咱们这个县城呆着了啊,我会送她出去打工的,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再跟着你扯来扯去的了。”
唐若妈这一招是釜底抽薪啊,十分厉害。
几句话。
说得黄斌没词了。
是呀,他跑到别人家里来闹事,本来就没理嘛,也正如唐若妈所说的那样,如果说她把黄敏送出去了,送到外面去打工了,你去哪里找啊?
人海茫茫。
对不对?
黄斌又点燃了一支烟,他的两只手已经变得哆哆嗦嗦的了,似乎连烟盒和打火机都已经拿不稳了。
点燃烟,他用力地抽了两口之后,恶狠狠道:“我告诉你们,如果说唐敏敢和我分手,如果说她敢去外面打工的话,我就对你们全家不客气,到时候,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嗨呀?
他居然耍开了无赖和流氓的那一套。
他以为唐若妈会被他吓住。
可惜。
他高估了自己小混混的那点能力,也低估了唐若妈作为一个扫地老太太的分量。
唐若妈“哧”的一声笑了:“喂,你跟我耍横啊?你跟我耍黑社会是不是?
你觉得这个有用吗?我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太太了,我怕你吗?我问你?
怎么的?你想跟我拼命啊?一命换一命啊?
行啊,来吧,咱们两个一命换一命。
我告诉你,你老娘还真的就不怕你这种小混混,我活了快50岁了,我怕什么呀,我现在死了也无所谓啊,你呢,嗯?
你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你觉得你行吗?
哦,你现在……你以后的日子也不过了,啊?
你就要死要活了,你可以吗?”
唐开余依然坐在板凳上,一声不吭,左手紧紧捂着胸口,估计,他被气得离心脏病发作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耍横?
呵呵。
黄斌找错人了呀。
唐开余是谁呀?唐开余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老兵,他是真正经历过生死之战的人,黄斌的这些话能吓到他吗?
唐开余在战场上杀敌人的时候,黄斌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他白跟唐敏在一起了。
他仍不了解这家人的底细。
他也太过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不要说唐开余了,就算是唐若妈一个电话打给陈战的话,陈战都有的是办法让他这个小地痞小流氓欲仙欲死的。
呵呵。
真是不怕风大闪了他的舌头呀。
饭可以乱吃。
话不能乱说。
在说话之前,必先动动脑子,想一想这一句话或者这件事情的后果,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遗症。
譬如黄斌。
他认为自己牛逼轰轰,对着这一个扫马路的老太太,对着这几个一点都不起眼的女人们,自己俨然就是一副天王老子的模样,就能成为别人的主宰,就能决定一切似的。
岂不知。
他所有的模样落在旁边唐开余的眼里,都觉得十分可笑。
不过。
此时黄斌似乎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一般,似乎刚才唐若妈的这一番话彻底的激怒了他。
他刚才摔了一只茶杯,现在他不只是摔茶杯,他还摔茶碗,他把唐若家已经用了十几二十年的那只茶壶高高的举了起来,“啪”的一声,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摔完了一只茶碗和一只茶壶,似乎仍不解气,干脆一鼓作气,把唐若家剩下的三只茶碗也摔了个稀巴烂。
没人拦他。
让他摔。
唐若只是走回房间,默默的拨了一个电话。
五分钟后。
一辆“呜哇呜哇”叫着的警车就停在了她家的门口。
车上下来两个警察。
不是别人。
正是希刚和他的同事。
希刚和他的那个同事刚刚上了楼,到了唐若家之后,范云也来了。
黄斌仍然不知死活,硬着头皮站在那里,还是一副他是天王老子的样子。
他只是有点奇怪,刚才他没见唐敏和唐若妈打电话,那么,是谁报的警啊?
报警不说。
为什么警察又来的这么快呢?
当然快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
唐若也没有报警,唐若而是打电话给了范云。
范云用报警吗?范云直接打电话给希刚就可以了。
就是这么简单。
希刚到了唐若家,进门之后,看着满地的碎瓷片,不由得皱了皱眉。
程序还是要走的。
询问。
记录。
诸如谁报的警啊?怎么回事啊?了解情况啊,这些东西。
黄斌的耳朵竖得跟狗耳朵一样灵,他也想知道是谁报的警,但是,满屋的人都说不是自己报的,这个时候范云上来了,范云冲希刚淡淡的一笑,然后才悠悠道:“电话是我打的,我报的警。”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全部带回派出所。
像黄斌这样的人,一定要给他点苦头尝尝,让他长点记性才行,跑到别人家里来砸东西,就差一点持械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