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一关上,两个人的神色立即变了,陈老汉一反先前老迈粗鄙的模样,原本有些佝偻的身体突然挺直,脸上的褶子舒展开来,看上去,竟硬生生的年轻了十来岁。
眼里精光四射,沉声问道:“东西拿到了?”
陈钢点了点头,从怀里取出卷宗递了过去,“拿是拿到了,但差一点就栽了,幸好有替死鬼在前头挡着。”
“怎么回事?”
“那里戒备太严,居然有两个半步宗师坐镇,”陈钢现在说起,也是一阵后怕,“若不是我一向谨慎,怕那时也是难逃脱了。”
陈老汉没有接卷宗,而是警惕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送出去?”
陈钢苦着脸,叹气道:“唉,别提了,通州水陆两道都已被封锁,若不是我知道一条通往京城方向的小山道,正好可以绕过了查岗亭,不然现在估计也是被困在通州,等着人家瓮中捉鳖呢。”
陈老汉听了,不惊反喜道:“他们越是重视,查的越严,说明这东西真实性就越大。”
陈钢给了他个大白眼,没好气道:“我接到任务之前,主子就给我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好不,我是核实清楚了才拿的。”
陈老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不是不信你,只是此事太过重要,怎么小心都是应当的。”
陈钢把卷宗往他面前一送,道:“行了,你赶紧想个辙把它送出去吧,省得夜长梦多,依我看,京城现在恐怕也要起风了。”这边的暗线全掌握在这老家伙的手里,和他共事这么久,一点儿口风都没漏,防谁呢!
一想到要把功劳分这老家伙一半,不由一阵郁闷,哼,难怪说老而不死谓之贼。
陈老汉这时候才接过卷宗往怀里一塞,拍了拍,笑道:“行,之后的事交给我了,忙活了这些天,想必你也累了,赶紧儿去歇歇吧。”
陈钢看了他一眼,没回话,在心里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后头走去。
陈老汉眯着眼,身体又佝偻下来,莫名的嘿嘿了两声。转身从柜台下面摸出一小瓶酒,又从柜台上拿了些豆子,放在几子上,而后坐回椅子,半靠着,直接拿起酒瓶灌了一口后,再丢两粒豆子到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曲子,“……将某绊倒尘埃,众家纷纷议论,道俺窦某正在青春,不胜那五旬开外的老儿……”
下晌刚入酉时,一个穿着粗布衣赏的中年人牵着一辆系着铜玲的驴车,一路叮叮当当的往巷子走来。
“收……灰了!”中年人一边走着,一边高声叫唤,时不时弯腰从墙边角落处提起筐子将里面秽污杂物倒到驴车上。
“咦,今儿怎么换人了,老梁头呢?”有住户拿着装灰袋子自屋里走出,见来人陌生,奇怪道。
中年人接过袋子,熟练的丢到车上,脸上陪着笑应道:“老梁头是俺叔,今个儿他身体不适,俺先代他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