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方正阳可以睡一个好觉,梅氏的落网,让李清都稍稍舒缓了一口气,否则一个有那种莫测手段的间子隐藏暗处,总是让人心生难安。
因考虑到方郗一路舟车劳顿,需要早点休息,李清没呆太久,赶在士兵们夜间就寝的军号声响起之前回了大营。
“客官慢走,明儿再来哈!”陈柏升挥舞着小手绢,愉快的欢送自己顶头上司离开。他刚死皮赖脸的硬是从李清手里磨到新的任命――联络官,全权负责方郗同军方之间一切往来事务,故而,从现在开始,他则可以名正言顺的留在方郗身边,当然,明眼人都知道这其间的猫腻,只是陈柏升直隶属于李清,职务上的变动别人无从置喙。
回到大营之后,李清去主帐将此事同邓威铭知会一声,也算是给陈柏升的新职务在邓威铭他们面前过了明路。等李清走后,邓威铭眼神微闪,轻笑一声,“呵呵,看来我们这秦王殿下是个重情之人啊,陈柏升还真是命好。”
“那是!”庄子里,同方郗开睡前恳谈会的陈柏升嘿嘿笑着:“我都已经盘算过了,我现在虽然是校尉,但是个虚的,挂个名好听而已,要想捞个军功啥的,实在不太可能。可要真刀真枪的去拼,我又不是那块料,以前是打算跟着清子,看看能不能捡个小漏,现在你来了,肯定不会让我仅到此一游,白走一趟,哈,吃住两便宜,万事不操心,军功啥的都交给你了,躺赢!”
陈柏升和方郗说着自己的小算盘,得意不已,方郗张了张口,发现自己居然无言以怼,是哦,不是正因为知道这家伙不是那块料,自己才千里迢迢送上门的么!
见方郗没否认,陈柏升顺杆而上,要求道:“反正现在开始,我都跟着你了,那就别让老杨训我呗,临时抱佛脚,没用。”
方郗摇头,正色道:“不行,还是得练一练,好歹逃命的技法多少要懂得一些,此时此地,谁都不能保证绝对万无一失,况且,你也不可能完全不回大营,现在你身边又只有游十一和十七两人,所以,至少得学个一招半式的,关键时刻抵一抵用,蛮族人擅长一些旁门左道,那个手弩你得时时带着,切切不可大意。”
看着方郗絮絮叨叨的样子,陈柏升心起暖意,笑着道:“知道了,都听你的。”
第二天,凌晨,刚入卯时,大营里晨操的号角声准时响起。方郗抱着被子,翻了个身,继续和周公下棋,庄子上,延着小路慢跑的陈柏升,汗流浃背,一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一边嫉妒地瞪着跟在他身边,气定神闲的狼一。
“还,还有几圈?”
“这一圈跑完就好了,您刚开始练,不宜太久。”
坚持跑完最后一圈的陈柏升,被狼一半架着,慢慢的踱回院子。休息了半刻钟,又被扔进浸泡着药材的大桶里蒸了两刻钟,之后提溜出来,冲洗干净后,由杨江亲自上手给他按摩舒缓,惹得两卫众人看着在他们教官手下打着呼噜,梦游九宵的陈柏升眼热不已,啧啧,这待遇,没谁了,除了主子,就是您咧!
一个时辰后,陈柏升饿醒,狼吞虎咽的吃下一盆狼九特意为他熬制的药膳后,原地复活,血槽满格,感觉自己是拳打南山猛虎,脚踢北海苍龙的武林高高手,一边嘲笑此时尚在床上两眼放空的方郗,一边作死的要拉着狼一对对手,好在还有一丝理智尚存,没有膨胀到要去挑战杨大宗师,否则怕是这方天地都装不下他了。
李清拿着图纸进门时,正好看到被世界的真实打击的服服贴贴,耷头耷脑,浑身散发着颓丧气息的陈柏升,讶异道:“这娃咋啦,一夜不见,咋蔫成这样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