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魇着了。”
“摸摸毛,吓不着……”陈柏升伸手摸了摸方郗的脑袋,如同小时候那般,轻轻的念叨着,“摸摸耳,吓不大会儿。”
只瞬息方郗就清醒了,勾了勾唇角,“没事儿,醒了。”
“真没事儿了?”
“嗯,真没事了。”
陈柏升这才直起,拍了拍膛,长舒了一口气,“差点儿没被你吓死,肯定是最近太费脑子了,成天想七想,睡觉都不得安生,这才被魇着了。
我说,你别抢那些幕僚的活儿,省得那些人都快闲得长毛了。”
方郗半坐起来,眼底藏笑,“嗯,你说的对。”
“我睡多久了?”
杨江一手端着水,一手拿着衣服走了进来,“不到两个时辰。”
陈柏升很自觉的起接过水盆,拧了毛巾递过,“要不要吃杯安神茶再睡会儿?”
方郗将脸埋在温的毛巾里,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过了奈何桥,前事终已矣。
“不睡了,今儿进城去,住了别人这么久的房子,咋着也得和人家偶遇一回去。”
……
……
“此间乐”是榆县顶级的销金窟,传闻非腰缠万惯者不敢进此间。传闻虽然稍嫌夸张,但在此间乐乐上一晚,尤其是二楼,那花费上百两千两雪花银也是常事。
自三月以来,因受战时宵影响,这家著名销金窟的背后老板很是顺应时势,将营业时间改成了午时至戌初,原只想求个不亏本,不料生意却意外的火爆。
也是,白天安全啊,做些啥,家里的婆娘甚少会去怀疑,所有不可言喻隐晦皆埋藏在阳光下,多理直气壮。
家花,野花,两不辜负。
怀柳堂虽没在榆县开设店铺,但柳善源在榆县县城的富人圈里还是相当知名的。
回来两三天,光是请贴就接了一摞,幸好有宵,否则都快住在此间乐了。
吃吃喝喝不仅耗脑力,还耗体力,可没办法,人在江湖飘,谁人不挨刀。
借着不甚酒力,婉拒了一个投怀入抱的美人儿,柳善源走出雅房,倚着二楼的阑干,
一楼戏台上,一位姿妖娆的\子正顾影自怜,哀哀戚戚的唱:
没来由惹相思
兀的不痛煞人也么哥
萧郎何处
萧郎何处
不由奴凄凄怆怆的想
不由奴切切惶惶的盼
似这般千等万等
怎不让奴将这天地也生埋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