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琪接着说:“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也不求你,能对小叔多好,但是如果你去他面前,说一些不利于他病情的话,做一些不利于他病情的事,那你就不再是我的弟弟,而是我的敌人!”
安琪的话,让晨晨浑身一震,是啊!不仅自己可以疏远她们,她们也会舍弃自己。
多年了的宠爱,让他忘记了,他能肆无忌惮的,在亲戚中撒娇,卖痴,任性,无理取闹,都有一个前提,他得是爸爸的好儿子。
如果他不再是爸爸的好儿子,那她们也不再是他的好亲人。
他所依仗的,无非是大家的爱护和包容。
晨晨的心里,忽然涌起一阵恐慌,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即将失去,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从心底的最深处,正要偷偷溜走!
他忽然觉得舍不得,上前一步,抓上了安琪的胳膊,眼神里是一片恐慌,嘴唇嗫嚅着,蠕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安琪回头看着他,看着这个原身真心疼爱着的弟弟,心情莫名复杂。
她没和晨晨相处过,对他自然是没什么感情可言,如果他是小叔的儿子,她也会和他好好相处,以真心换真心,但若对方是伤害小叔的刽子手,那她也不会在客气。
她说这些,也不过是让他知道一点,刀不割在自己身上不疼啊!
事情不发生在自己身上,你还能理智的分析,选择对自己最为有利的立场,可是,如果你自己本就是被害者呢?你还能理智的面对么?你不会去抱怨么?还能一如既往的母慈子孝么?
呵!人性啊!原本就是自私薄凉的人,面对自己的利益被碰触了,自然不会就这么过去,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只要不打扰到小叔就好。
若是晨晨回去没和他妈提起这事,他的心里必然会留下个疙瘩,天长日久,就会生出嫌隙,那小说的关心,对比起来,越发显得温暖,要是他去问他妈,或者两人吵起来,那小叔就是他溺水时的浮木,至少不会在被轻易舍去。
安琪还是抬起右手,轻轻的在他那,比自己还高的头顶上,揉了揉,看着他慢慢放松的神情,最后露出一个羞涩的笑容。
她的心里,忽然软了一下,毕竟还是个孩子,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但愿你不要让我失望,会一直做我的好弟弟,我也会一直做你的好姐姐”
安琪不知道的是,在她和晨晨走了之后,在她们不远处,花丛绿树掩映着的,供人休息的长椅上,此刻正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的腿上放着一本书,他的旁边还蹲着一个脚麻了,麻的直抽筋,但是主子不发话,还在坚持着,不敢动的倒霉孩纸,这个倒霉孩纸,就是上次给他主子报告事情的人,而坐着的人,自然就是他的主子。
他主子今天心血来潮。
终于舍得从他那一片玫瑰花上,挪挪窝,这一挪,就挪到了这松花江畔。
这倒霉蛋从来到这江边,就一直琢磨,也没琢磨明白,不知道,他主子这大中午头的,不好好用眼睛临幸,他那片永不失宠的玫瑰花,为啥跑这嘎达来看书,还不如让主子在小别墅里,喝喝酒看看花呢!
那样他就算是站着,好赖还能待在屋里。
这地儿,除了这水,有啥好看的?
也不知道,这树上掉不掉虫子,万一有个贴树皮啊,糖宝啊,在钻衣服里可咋办?
哎呦?糖宝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