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涟伤得很重,带回来时已经奄奄一息,胸前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此时还在汩汩地冒着血水,他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都昏厥过去。
萧景荣将他平放在榻上,我替他把了脉,脉象紊乱,其动如豆,厥厥动摇,体内气息横冲直撞,定是伤及了根骨。
此时除了萧景荣身边没有其他人,我指挥着他去烧热水,他虽不愿,但碍于我与他有约在身,未作多言他便去了厨房。
我将许清涟的上衣褪下,看见他身上有许多道鞭痕,有些已经好了,只有一个淡淡的轮廓,有些还在流着脓水,明显是新伤。
好了的那些应该是在山庄内替我挡下的那些戒鞭,新伤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我都舍不得伤其分毫的人,凭什么让他们伤成这样?新仇旧恨,终有一日我要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我心里悔恨得很,若我没有让他去买糖水,若我在发现他久去未归时便去找他,断然不会给那些黑衣人可乘之机,思及此,我的眼泪簌簌地往下掉。
幸好习医已久,我已有随身带药的习惯,等萧景荣端来热水替他擦去血水以后,我将药抖落在伤口处,许清涟眉头皱紧,发出一声闷哼,似是极度痛苦。
这药是我托白蔹师兄教调制的,药效极好,只是刚涂上去时会有火辣辣的刺痛感,只消片刻便可止血镇痛。
萧景荣踱步至我身旁,看着我将许清涟的被角掖好,才道:“我劫走他时惊动了守卫,过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找到这里来,柴桑城不能再待下去了,明天天一亮我们就得离开。”
我站起身问他:“去哪儿?”
“长安城。”
我端茶杯的手一顿,茶水便洒在了衣襟上。我尽力克制自己的慌乱,嗤笑道:“三殿下可别忘了,我不但是逃犯,现在还是朝廷追杀之人,回长安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