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会的内容我没听进去多少,萧景荣倒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转过头来和我讨论,我大多时候都接不上话,总是他一个人在那里说,说得口干了端起茶轻啜一口,萧景荣在外也不会失了风度,他身上这股子金贵劲儿是与生俱来的。
他说的大多数是关于如何种植各种花,我听得昏昏欲睡,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我只喜欢吃东西,西街的芙蓉糕味道极好,北街凌云楼的醉鸡也做得不错,还有城西的云片糕我也喜欢,我已经许久没吃过了,一想到就嘴馋得很。
萧景荣看出了我心不在焉,问我在想什么,我如实相告,他在我耳边轻轻笑出声,热气喷在耳窝处痒痒的,我不由得缩起脖子。
“既然阿枝觉得无趣,那我便带你出去逛逛。”
萧景荣一笑,拉着我偷偷离席,我们最先在凌云楼吃了酒,萧景荣今日格外好说话,我说我想喝点酒,他立马吩咐店小二上了一壶梨花醉。
长安的梨花醉并不正宗,是用梨酿成的,不是用的梨花,少了花的芬芳,最正宗的梨花醉是乐阳的长乐酒坊酿造的。
从前阿爹最爱这种酒,藏了满满一屋,我幼时偷饮过。
乐阳的梨花醉不烈,并不醉人,但长安的就不同了,许是地处北方,长安的酒是很烈的,而我的酒量一直停滞于一杯倒的状态,半壶下肚头就开始晕乎乎的,脸也飞快地烧起来。
“你慢点,当心醉了。”萧景荣的眼睛很亮,像夏夜的星辰,不知何时,最初被誉为风流公子的萧景荣变成了如今的温润如玉。
从凌云楼出来,我的脚步就有些虚浮了,萧景荣扶着我下楼我差点一脚踩空,他连忙叫店小二给我煮了酸梅汤解酒,我喝了一口又吐了回去,瘪瘪嘴道:“没有许清涟做的好喝。”
萧景荣脸色一僵,扯出一抹笑:“阿枝,我回去亲手煮给你喝,我一定比他做得好。”
他一唤我阿枝我的酒就醒了大半,我有些赌气地回了他一句:“我不是阿枝。”
“好好好,你说什么便是什么,都依你。”
他带我将长安的小吃食吃了个遍,直到夕阳西下才回了皇宫。
回到宫里时宫里已经闹翻了天,抚松和青时在武德门门口来接我们,面色很凝重,我正当疑惑着为何青时会和抚松在一起,还未开口抚松就对萧景荣禀道:“陛下,皇后娘娘小产了。”
萧景荣和我皆是一愣,他随即吩咐青时送我回舒窈苑,转身就和抚松走了。
柳如初突然小产,这事大抵又和我扯上什么关系了,不然青时不会专程来这里等我。
我问青时:“可是舒窈苑发生什么事了?”
青时哆嗦着半天吐不出一句话来,我安慰她说:“你别急,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