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荣!”我死命地瞪着他,“你敢!”
他怒极反笑,眼里是狠戾的光:“朕有什么不敢的,这江山都是朕的,朕杀一个人怎么了?你喜欢他,朕就偏要他死,朕倒要看看你这心里还敢装谁!”
说完,他顿了一下,冷笑道:“你以为你藏得很好?你以为朕不知道?许清涟不过是你掩耳盗铃罢了,江无尘才是你的欲盖弥彰!”
“洛鸢歌,你骗他骗得好苦啊,可怜他许清涟还傻傻的为你废了一身风雅,血染这江山,他医世救人的手啊,染了无辜之人的血,全都是为了你。你以为柳巽是怎么死的?是朕让他去杀的,堂堂锦华山庄的少庄主,也会有落在我手上的这天,在朕这里,他就是条狗,朕让他做什么,他就得做什么。”
“卑鄙!”
我抬手就要扇他,却被他轻松握住:“朕是卑鄙,但你又好得到哪里去,一个对你付诸真心的人你当他是一枚棋子,朕又为何不可?江无尘活着就是对朕最大的威胁,他必须死。”
“萧景荣,你若伤他分毫,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将我摔到床上,一下子就压上来,一手摁住我一手扯我的腰带,眼睛因愤怒而变成红色:“你以为朕不敢动你吗,朕得不到的,他也别想!”
“疯子!放开我,放……”
没人能救得了我,连我自己都救不了我自己。
那日我才是生不如死,窗外炸响一道惊雷,天突然阴下来了,彤云密布,像是要下一场大雨,下吧,下大一点,将这世间所有不平之事都冲刷得干干净净,人间好久没有光了。
我躺在床上盯着头上的纱帐,不哭不闹,连滴泪都没有,萧景荣慢悠悠地穿衣起床,整理好衣服后转过身来替我盖被子,目光落在垫絮上时像是被定住了般,他突然俯身搂住我,语气里充满了歉疚:“阿枝,我……”
“滚。”
“阿枝……”
我心里升腾起一股厌恶,随手摸到一支发簪狠狠向他后背捅下去,他身子顿时绷紧,抱着我的手微微松了几分,我一把推开他就要将发簪往自己心口捅,他眼疾手快地伸手我住了发簪,有血从指缝中漫出,一滴一滴淌在我白色的里衣上,像一朵朵红梅。
“阿枝,你要做什么?”他脸上的怒气显而易见,“你要是敢伤害自己我立马派人杀了江无尘和许清涟,我还要杀了那两个孩子,你当真舍得他们死?”
我当然不舍得,所以我只能苟且偷生,萧景荣多聪明啊,他总有办法控制我。
他离开舒窈苑后下旨不许任何人来看我,连姝妃和南贵仪也不许,舒窈苑外的守卫更是增加了一倍,连无影阁的暗卫都出动了,日以继夜地守在门外提防着江无尘,萧景荣已下旨,一旦发现可疑人员立刻就地正法。
其实他哪需要提防江无尘,他不会来的,他早就抛下我了。
可我猜错了,他真的来了。
他踏风而来,不染半点尘埃,这么多年已过,他好像一点也没变,只是眉间的哀愁又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