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不负责任?闯下了祸就这样一走了之?谢雨看着自己的上衣,几乎成了一幅风景画。她一直是住在家里的,办公室里没有备用衣服,且学校只有她一人是女教师,这身滑稽的衣服,怎么穿得出门?她心里有些嗔怪。
几分钟后,任红军气喘吁吁地返回了,手里捧着一套崭新的军装,毕恭毕敬地递到了谢雨的手上。
“这是我刚从宿舍拿来的,是新的,平时我一直没穿,因为我穿有些紧,估计你穿合适的。”军人的额头有汗珠沁出,脸憋得通红,“你先换上吧,我在门外为你站岗。”
她有些自责,真是误会他了。
他转身,正步走。随手把门带上,窗帘拉上。立在门口,就是一位忠诚的哨兵。
她第一次如此相信一个男人,坦然地在办公室换上了军装,稍作整理,她对着门外说:“请进!”先前的恼怒早已烟消云散。
他习惯性地敲敲门,然后走进办公室,看到谢雨的装束,眉尖不由自主地往上挑了挑,嘴里吐出三个字,轻轻地,几乎没发出声响。但谢雨听到了,而且听得那么清晰。“好美啊”,这三字,是他出自内心的赞叹,也是她二十来年听到的最甜蜜最暖心的语言。
他站在她面前,目光比原先放肆了许多,突然,他走近她,双手伸了过来。她本能想退,但又渴望他的双手伸得更近,此时,她愿意,他无论做什么,她都愿意。这一刻,她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她有些微醉,打开了心门,幸福地闭上了双眼,把脸往前伸了伸。
任红军的双手落在她的领口上,将领口上的风纪扣小心翼翼地扣上,然后习惯性地拍拍她的肩:“好了,这样更显精神。”
她慢慢睁开眼,竟有些小小的失望。
低下头,她从桌上的镜子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真不错,穿上军装整个人的气质就是不一样,比如说眼前的这个男人。她心里的小鹿开始乱撞,而且撞得特别厉害。
就这样,谢雨被任红军的诚意和青涩深深打动了,任红军出色的画技和身上独有的阳刚之气,以及堂堂的仪表,彻底征服了谢雨。
从此,黄昏后的校园操场上,经常可以看到两个年青人的身影,那穿着绿色军装的背影英姿飒爽,就像涂满童话故事的白桦树。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每一阵风过,他们都互相致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