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留夏看着他,心中疑惑并未消除。
砰的一声脆响,似瓷器摔到地上的声音,从隔壁隐隐传来。
面具男人已取下了面具,露出满是疤痕的一张脸来,听到突兀的声音,他的筷子一顿,接着便听到对面破口大骂的声音。
“你这个肮脏坯子!老娘真是瞎了才会嫁给你!”
“你竟然与李家那婆娘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真是羞死了你老爹老娘的脸!你看我不撕了那个贱人!”
“你、你别嚷嚷——”
“你敢做还不兴我说了!你这个下流东西,和那个贱货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这些!哼!你看我告诉老王,看他不撕了那货的皮!”
更多不堪入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对面的女人似乎是撞破了丈夫的奸情,此时正发着火,一连串不带重样的脏话从女人的口中说出,那个男人不敢大声讲话,从头到尾都是低声道歉,求女人不要再说了。
但那女人的声音更是高亢了去,大有不闹到全天下皆知便不罢休的架势。
花留夏皱眉。
面具男人也听得目光沉沉,送到嘴边的菜也没吃,过了片刻,他似乎竭力想要屏蔽这些乌糟的言语,仿若无事地继续吃菜。
“你个猪狗不如的老货!就是个畜生!”
面具男人那口菜终是没能吃下去,他放下筷子,眸子沉地如阴天的云。
花留夏的脸色不比他好看,她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站住!”,面具男人看着她,似带着某种怀疑,他戴上了面具,走到房门口,一打开门正好看到在旁边房间门外正劝架的小二,小二的劝架声都没什么力度,完全淹没在女人的叫骂声中。
楼上五间房的房客都打开了门,显然这噪音影响了一楼的房客。
面具男人关上了门。
花留夏颇为意外,“你竟然能忍?”
面具男人淡淡地道,“吵不了多久。”
自然吵不了多久,这样大的动静,把整层楼的房客都惊动了,一定会有人去阻止,花留夏轻哼一声,这个男人真会算计,能不出力便不出力。
但让两人意外的是,半个时辰后,隔壁的女人还在骂着。
没人能劝住那个女人。
叫骂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铿锵有力。
花留夏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太阳穴突突跳动,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我不要待在这里了!”
面具男人站了起来,没有说出反驳她的话,显然也是耐心用尽,冷声道,“告诉小二换个房间。”
花留夏转头看着他,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面具男人似是看出她的想法,冷不丁地说道,“方圆十里只有这一家客栈,别想着逃跑。”
花留夏冷哼一声,出了房间。
此时二楼的房间房门都紧闭着,旁边原本劝架的小二也离开了,显然所有人都放弃了挣扎,只等着女人什么时候喊累了什么时候罢休。
花留夏看了那间房一眼,嘴角微微扬起,转身往楼底去了。
大堂里零星坐着几桌食客,花留夏一眼便看到了柜台的小二,她却没有走向柜台,而是走到门口,目光落到外头的官道上。
小二见花留夏站在门口,正想要上前,却在看到她身后的人影时,一双腿如生了根一般,再难挪动一步,呆呆地望着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