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先帝在位时,你父亲便是他最得力的左膀右臂,没想到花大人教女儿也教的这么好,倒叫我这个老婆子羡慕不已。”
花留夏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说道,“太后过奖了,臣女无才无德,实不敢当您的赞誉,父亲也常说臣女顽劣。”
太后笑了,“你这孩子还这么谦虚。”
花留夏微笑不语,俨然一副自谦的模样,看起来真有几分名门闺秀端庄自持的感觉。
太后端起茶杯,突然问道,“你和枫儿认识不短的时间了吧,他可有跟你提过哀家?”
重点来了......
她和萧子枫的关系,她自己不清楚吗?
非要问她......如果她说没提过,便是打她的脸,如果说提过,那提过什么?问几句就要暴露了。
花留夏略一思索,回道,“臣女能和王爷说话的机会不多,只有一次提起过——”
太后竭力保持镇定,但拿着茶杯的手还是颤抖了,她将茶杯放下,笑着问道,“说什么了?”
花留夏道,“王爷棋技过人,臣女曾问过王爷一次,他的棋技是否是先皇或是太后亲自教的。但——”,花留夏顿了顿,直到太后目光看过来,她才接着说下去,“王爷动怒了,说臣女僭越,王爷还说,让臣女认清自己的身份,以后不许再问这种问题。”
这个回答不太聪明,很可能会触怒太后,但花留夏是故意的,她若不这样,难道要把太后哄得高高兴兴的,以后经常来陪她说话,再在她和萧子枫之间架起一座友谊的桥梁?
萧子枫现在连见也不见太后,对这种行为恐怕不会领情。
她又何苦自讨没趣。
果然,太后闻言脸色不太好了。
一旁的宫人连忙上前为她揉着太阳穴,太后却把宫人推开了,她摇了摇头,抬头看着内殿的上方,似乎看到了当年她的姐姐教枫儿围棋的模样,那时候,她也会从旁指导。
她们孙家,本就是累世的书香门第。
花留夏一副做错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后,臣女是不是说错话了?”
太后摇了摇头,回头时已对她浅浅地笑了笑,又对身边的宫人吩咐道,“秀姑,你去把东西拿出来。”
“是。”
花留夏暗惊,不会还要送她礼物吧?俗话说,拿人手软,太后的礼物可有些扎手啊。
不过她很快便知道自己想多了。
秀姑将一个红木大盒子捧了出来,在太后的示意下,她将盒子打开了,太后说道,“这是一副琉璃棋子,当世仅此一副,是先皇赐给哀家的,不过哀家许多年不碰棋子了,空放着倒是可惜,枫儿棋技当世无双,思来想去还是枫儿与这副棋子更配。你就替哀家转送给他吧。”
不是送给她就好,转送一下么,当然是小意思。
花留夏笑着应下,“臣女遵命。”
太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单手抚额,“你退下吧,哀家乏了。”
花留夏应道,“是。”
花留夏出了祥和宫时,天色已经晚了,她捧着盒子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高大巍峨的宫殿在她看来却有些冷清了。
因为她真实地看到了一个孤独冷清的老人。
明公公正要引她出去,却在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时候,惊得呆若木鸡。
端王?
是端王吗?
已六年未踏足祥和宫的端王此刻竟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