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菲不怕，跟祖母说，这到底怎么了？你到底是在怕什么？”老太太一把握住风菲菲的手，力道有些大，像是想要借此，将力量传给风菲菲一般。

像是感觉到了这股支撑的力量，风菲菲那颤抖的小身体慢慢停了下来……

“祖母，不要累……”风菲菲缓缓地抬起头，两眼看起来有些空茫茫，没有焦距，就跟那失了魂一般。

咯噔～

老太太的心猛地跳了一下，这已经不是这孩子第一次提这个词了，只是“累”而已，这孩子怎么会对这个字眼儿有这么大反应？

“菲菲啊～，这做事累了，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要休息好了，也就无碍了。”

“可是祖母还叫大夫了～”风菲菲急急地地道，“娘亲也是这样，说是累了，然后就请大夫，后来娘亲就卧床不起了。菲菲去请安，香桃姐姐（方氏的贴身大丫头）说娘亲是累着了，多多休息就好，叫菲菲不要吵娘亲，可是怎么休息娘亲都没有好，累了叫大夫是休息不好的，菲菲已经没有了娘亲，菲菲不能再没了祖母……，菲菲不要祖母累着，不要！”

“对了，菲菲很能干的，菲菲已经能绣好好看的帕子，娘亲都夸过的，还有，还有菲菲也能读很多书了，连史记都能通读，菲菲，菲菲还会弹琴，会下棋……”想想，似乎觉得不对，这些好像帮不到老太太什么，瞬间小姑娘急得又眼又一次红了，“再不成，菲菲也能帮着祖母跑腿儿，菲菲跑得可快了……”

“祖母，菲菲真的很能干的，菲菲真的可以帮到祖母的……，菲菲不要祖母累了，不要累，不要累好不好，好不好？”

慌乱的眼神，绷紧的小小身体，还有那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来紧紧拽住自己袖口，而开始发白的手指让老太太心中不由得一痛。

“好好好，祖母不累，不累……”老太太连忙将孩子紧紧抱入怀中，叠身安抚着。同时心下暗叹，这孩子这是被吓着了啊……

老太太已经可以想见，定是方氏身体不好了，却瞒着孩子，只说是累了，而后，这请大夫的时候又被这孩子看到了。所以让这孩子形成了一个印象，那就是如果累了，请了大夫，就不好了……，这孩子这是怕自己赴了那方氏的后尘，也眼着去了……

“祖母，菲菲能干，菲菲可以帮祖母，祖母不要累，不要也丢下菲菲，不要……”风菲菲将自个的小脑袋儿埋在老太太的怀中，不停地重复说着。

“好，菲菲能干，祖母让菲菲帮，让菲菲帮。祖母不会累着的，不会的，祖母会守着我的菲菲长大，不会丢下菲菲的。”

“真的？祖母你答应了，那我们打勾勾，祖母可不兴骗菲菲。”

“好好好，不骗，不骗。来，我们来打勾勾……”老太太笑着学着风菲菲的样伸出手指头打了勾勾，“可是菲菲得记着，这可是菲菲说要来帮祖母的，到时可不兴叫累，帮两个天就不乐意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