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手上捧着的令牌,韩余心中疑惑道:“征东将军,顾辰?之前怎么没有听过明军有这号人物,哪里冒出来的?要我老韩家卖命,那得看他的斤两够不够重,权且再看看吧。”
刘姓船帮首领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跟随韩余下到下层船舱,才喜滋滋开口道:“这位将军的气势也忒吓人了,还好,出手很大方,我们的两个孩子也应该不会有事了,你听听这银钱的响声,我们兄弟这趟真没白跑。”
要问他们为何认识?如今还守在大渡口讨生计的船帮,就那几家,还要整天躲躲藏藏,唯恐被清军或者是霸道的明军抓了差,所以他们彼此之间都是认识的,不仅仅是竞争关系,也是唇亡齿寒的关系。
刘鱼儿是知道眼前这人的本事的,他看着韩余还在瞅着手上的铁牌子发呆,忍不住提高音量说道:“韩家大哥,你怎么看?他们究竟为何而来,难道真的是要对秦家不利?但是,看起来又不像。”
韩余郑重的将牌子揣入怀中,才抬头说道:“我承认,这个年轻将军手下的士卒很彪悍,看得出来个个都是悍卒,并且令行禁止,纪律严明,但是你以为就靠着他们三百来人,就想挑了盘踞忠州的秦家,告诉你,那是痴心妄想。
最多,就是两败俱伤!
如果秦家真的那样简单,这些年很多人都得手了,川东十三家和清狗谁没有打过秦家的主意?可是最后呢?他们还不是好好的生在那里,屹立不倒,之前还听说秦家老爷子最近要过大寿了,他们可能就是为了祝寿前来。”
看到刘鱼儿还要再说,韩余摆摆手道:“胖头鱼,你我这些,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酸水鬼,就别在这杞人忧天了,准备一条烂点的船去吧,这也是那位将军的要求,我们收了钱,只管办好事情就行。”
“韩大哥如是说,那俺老刘就没话了,老刘我看得出来,那位将军很看重哥哥,如果以后还有好差事,可别忘了我们以往的交情,分一口饭给我刘家船帮吃就行,在此,先谢过韩家哥哥。”
“这个好说。”
韩余心里跟明镜似的,别看此时外号胖头鱼的刘鱼儿韩家哥哥长,韩家哥哥短的,以前他们的关系可远没有这般和谐,都是被这该死世道给逼的,只能报团取暖。
其实,关于他们私下的关系,那个渔村老村长,在离开前收下一个银元宝的好处之后,就偷偷吐露给了顾辰,顾辰心知肚明,只是佯装着不知罢了,就好比他们此时独处的空间,没有顾辰的授意,又哪里来的独处空间呢?
……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顾辰带着牛上天和熊大还有几个亲卫,一起换到一条最小的船上,船是刘鱼儿的,操船的却是韩余。
熊大还在不住的向大船上的两个小人质,挥手道别,两个小人儿也掂着脚,趴在船舷上依依惜别,一天两夜的时间,这两个首领的孩子,和他们都混熟了,尤其是愿意和他们玩耍的傻大个。
一行人此时都换上了便装,不过顾辰的内里还是穿着陈天骄送的软甲,说是他们祖上传下来的,只有两套,还有一套在陈天骄的身上。
顾辰换上一身书生打扮,白衣飘飞,玉阙环绕,手里擎着一把遂宁黄氏送的折扇,这把扇子的扇面上有明代最杰出的女诗人、女散曲家黄峨亲自题的诗。
牛上天等亲卫还是持刀携枪,这在本就尚武的忠州,很常见的。
这条破烂小船脱离大队向不远处的桃花渡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