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何昙,我住在山河阁七楼。”何昙来了一个自我介绍,对于秦终南的所做所为直接当做没看见。
可这一个简单的介绍,差点让秦终南从长凳上摔下来。
何昙是谁?恐怕没多少人知道,但昙花飞刀,天下无人不知。
少时成名,一手飞刀问遍天下,少有对手,二十多年前,与那名震江湖的刀狂约战逍遥峰,可惜只有几个人看到了那巅峰一战。
刀狂劈了两刀半,何昙使了二百九九招,最终何昙输了半招,从此江湖中再没有何昙任何消息。
传说在那逍遥峰大战中死了,没想到竟然出现在这里。
“我在这里看风景,看了十多年了,从没有一天是同样的。”
何昙自顾自的说着,言语中透露着的寂寞,使气温又降下几度。
看了十多年?自己却从没看见他。秦终南似乎想到了什么,便问道:“你在这里是等我?”
何昙点了点头。
“你等我是为了什么?”秦终南试探的问了下。
“教你用剑。”何昙说话干脆利索,没有一字多余。
“为什么?是不是我老爹让你教的?别费劲了,我就是团乱泥,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可千万别上当。”秦终南特别好心的提醒着他。
秦终南根本就没有想过学得什么天下无敌的武功,云州雪龙王世子殿下的身份,足以让他横着走了。
“想必你们也互相认识了。”
不知何时,秦广站在了他的身后。
秦终南听见老爹的声音,瞬时将脚放了下去,站了起来。
“我打算让他做你的师父。”
秦终南顿时无语,何昙用的是飞刀,自己用的是剑,他怎么做自己的师父。
何昙知道,自己不漏两手,这家伙是不会心甘情愿的,当初想拜在自己门下的人无数,如今收个徒弟这么难。
何昙站了起来,走到秦终南身边,从他手里拿过分天剑。
一声剑鸣,分天带鞘,向前一步,已经是两月湖中,踏水而立,极度潇洒。
长剑一挥,凭空掀起百尺浪,人随浪走,剑随人行,这百尺浪被他掀在空中,竟然落不下来,而底下湖水只有一丝丝波动。
长剑左右挥舞,四剑过去,分成了九块,这时何昙身法极快变动,空中留下九个残影,片刻收剑回身,空中九块水团,化做了九条水凤。
九凤没了力量支撑,从半空落了下来,九凤下水时,秦终南好像听见了凤鸣声。
又一声剑鸣,分天带鞘归还秦终南。
这就是天阶九品的实力,天地为之色变。
秦终南没学过什么功夫,自己也不是很在意,他看过雪龙铁骑十万兵马奔腾,那气势催山倒海。
一个人的力量在如何,在这万马奔腾下,如同蝼蚁。
但如今看这九凤飞舞,心里极为羡慕,这是何等的潇洒?
“明天是除夕,后天初一,你来山河阁找我,记得带酒。”
何昙说完便走了,秦广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转身离去,撤了某人靠近山河阁便打断腿的命令。
只剩秦终南一人看着还未平息的两月湖,若有所思。
直至黄昏,秦湘芗上到落凤亭,秦终南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地上的分天剑出鞘了半尺。
秦湘芗拿上一件貂绒披风披在了他身上。
“天气冷,小心着凉!”
秦湘芗的声音总是那么好听,特别适合温暖心扉。
“姐,爹是做大将军好,还是做剑神好?”
秦湘芗被他突然一问,有点回答不上来,义父既是大将军也是剑神,没什么哪个好。
但如今一想,那一头苍白的头发,有些驼背的腰板。
“他老了。”秦湘芗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秦终南终于抬起头来,算了下,老爹已经是六十多岁了。
他肩上扛的是天下的安定,以及世人对他的怒骂。
在六国纷争中,那些朝廷重臣都是死死抱着秦广的大腿。
灭西秦马踏少林后,当初那些人,马上翻了脸,欺君罔上,拥兵自立,滥杀无辜等等,一条条罪名递上皇宫里的御书房。
当今圣上都把这些压下了,但对于朝廷重臣无休止的诽谤,也没有理会。
谁都知道这是为什么,大家都想睡好觉而已,秦广背些罪名又如何?
夕阳西下,秦终南走下落凤亭。
“四年磨砺,你终究长大了。”落凤亭上留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