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前，所有的燕军士兵已经往后退去，一直退到了赶来增援的两千生力军后面，而那两千燕军，已经结好了阵势，在为首的一名千夫长的指挥下，燕军们的弓箭已经被拉满，一张张硬弓被生生拉满，弓背简直成了一页完美的圆弧，像是八月既望的月亮一样。

燕军令人闻风丧胆的“铁雨”又要开始了。

之前博也忽率领三千重骑兵冲锋时，也对李云翔的主力军队使出过这种战术，但那时周灿离得远，没有看清楚，而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明白了，为何这种颇得燕军倚仗，直接助其纵横天下的武器，会被命名为“铁雨”了。

说是武器，“铁雨”更像一种战术。“铁雨”始于黄金家族崛起于草原后，在荡平四海统一天下时所形成的战术，“铁雨”恰如其名，他们的箭矢射出去时，箭矢的密度如潮如雨，达到了遮天蔽日的地步，铁铸的箭头在烈日下闪耀着金属特有的光芒，

非常简单的武器，没有多少技术含量，但普天之下，却只有在马背上长大的燕族人才能掌握这种武器。铁雨是最简单的武器，但却又最复杂，对士兵的团体合作能力，马上骑射能力要求非常高，缺了任何一点，“铁雨”都不能成为“铁雨”。

而当燕军射出“铁雨”时，即使是最精锐防守最严密的重装步兵部队也会死伤惨重。这场大“雨”之下，几乎没有任何军队能够存活，箭过之处，片甲无存。

那一瞬间，面对两千张满弦的硬弓，周灿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竟然笑了笑，可是却没有退。溃逃的人流如潮水般从他身边刷过去，但他却不为所动，依然拄着手中的那柄明显是夺自一名燕军军官的长刃仪刀。

“缺！”千夫长手中马刀一落，得令的两千士兵同时一松弓弦，两千支箭组成的“铁雨”向着周灿射了过来。

两千燕军为了达到最佳的射杀效果，尽可能的杀伤周军，站成了反月阵，但饶是如此，箭矢之密还是生生挡住了日光。

两千支长箭的箭羽破空之尖啸之声汇聚在一起，像是万里江海掀起的潮水，哗地一下落了下来。

铁雨如潮，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