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兰花绣的好看,不过主要是这花简单,今我有事那就给你画个墨样,你练练配色。”
毛翠翠松了口气,“你要出去吗?”
“师父让我去私塾将岑夫子请来,那些私塾的学生大多都是好的,但总有几个跟街上的游侠似的。”
穿针说的游侠是个贬义词,指人跟小混混一样。
“我听二师姐说师父想接刘府的活计,为何要去找岑夫子?”
穿针这会没有什么事,便耐心的解释,“烟绫罗那般珍贵用丝线也得价值不菲,布料损伤、丝线价格、图样、工钱有很多需要白纸黑字写下来,后出了问题免得说不清楚。”
“是要这样做,免得后扯皮。”
毛翠翠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依然没少见这样的事。
穿针继续说,“你可不知道有些大户人家看上去光鲜的,实则一丝一毫都得计较的清清楚楚,以前有绣娘接了一个活计绣了整整一年,结果到了给工钱的时候大户人家不认账了。去到公堂之上才知道,绣娘当初签契约之时请的夫子不愿意得罪大户人家,定下的条款全都是对大户人家有利。”
“那最后怎么样了,有些人仗着自己有些钱确实不干认识。”毛翠翠鄙夷这种人。
穿针感觉到了共鸣,“最后绣娘不仅没拿到工钱还赔了一年的时和所用的丝线,里面可还有不少的金线,若不是有其他绣娘相帮,这绣娘那关可就过不了了。所以我们现在都得找信任的夫子帮忙签订契约,宁可是少接活计也不会半道上随意找个识字的,一个不小心可能就找道了。”
穿针说的那个绣娘其实就是隔壁的仙娘,仙娘年轻的时候是在巴城绣坊干活,收入定然也不错,但那件事之后觉得还是乡镇上的百姓淳朴,于是带着徒弟们回到了下丘镇。
虽然赚的少一点却不用处处提防,总比一下子赔光了所有的积蓄要好。
“我认识字,若是师父不嫌弃我以后可以帮她查看契约。”毛翠翠顿了顿又补充,“寻常的字我都认识,看看契约什么的没有问题。”
“此话当真?”穿针有些欣喜。
每去请岑夫子一次还都得给十文的辛苦费,若是毛翠翠认字不仅省钱,她也不必麻烦的跑去私塾了,并且自家人当然更不会有问题。
“当真,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拿一本书来考考我。”
“那我带你去找师父。”
恒娘住在二楼最边上,屋子中的一面屏风隔出了堂屋和卧室,虽然不是很大却五脏俱全。
穿针轻轻的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师父,翠翠说她识字,我想着她是自己人,而岑夫子虽然合作过多次也始终是外人,不如带她去刘府看契约。”
恒娘当即放下手里的活计,“这次可是一个大活计,你得真的识字不能说大话,否则我可要惩罚你。”
“我真的识字,若是还不放心你就考考我。”毛翠翠很自信。
恒娘考虑了会,相识较短的徒弟比起认识一年的岑夫子,还是徒弟更值得信任,虽然他们不像行过拜师礼那般,一人犯错所有人被牵连,但终归是有个师徒之名,毛翠翠若是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背板师门的骂名也得背负一生。
“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不过你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所以这次我还是请岑夫子,你就跟着我去刘府看看岑夫子是怎么做的,有了经验下次再让你来。”
她的心里也有打算,这次不仅是让毛翠翠熟悉一下流程,还可以顺道考考毛翠翠是不是真的认字。
“好的师傅。”
恒娘点了点头,“穿针,你还是继续去请岑夫子。三娘,你回去接着刺绣等去刘府了我来叫你。”
“好”
下晌。
毛翠翠和恒娘还有岑夫子一同前往刘府。
岑夫子是个小老头已经四十有余,曾经在衙门当账房,如今在私塾教算学。
不过在私塾学算学的都是些商户之子,比起其他学科人数少了许多,但学习算学的学生们向来出手大方,逢年过节就送些好礼,他整也是清闲得享受着生活。
坐在马车中去刘府的路上,恒娘拿手扇了扇风,“今穿的有些多好呀,岑夫子能否将扇子借我用用。”
“恒娘用便是。”岑夫子笑呵呵的将扇子递过去。
恒娘打开扇子扇了一会,然后便将扇子放在眼前,小声嘀咕:“这扇子上写的是什么呀。”
“是一首诗”毛翠翠知晓是说给她听的。
这首诗她从来没有听过,不过字还是那些字读了一遍,然后还将字面意思也做了一个大概的分析,估计也没什么深层意思。
岑夫子捋着夫子点点头,“没想到你给丫头还认字,我是那一夜想到第一任妻子有感而发写下的,我将这诗给你唱一遍。”
“那一夜....”
高歌一曲结束,也到了刘家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