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在南灵山小学只待了三年,三年后就转学到了位于立山区的水泥厂子弟小学了。
这三年里有两年我们在铁塔厂小房居住,剩下一年我们又开始了颠沛流离,因为铁塔厂小房陆陆续续开始动迁了,我们就又开始陷入了没房子住的尴尬境地。
记得从宁夏回来起我们就不断的因为房子而发愁,爸爸的命真苦,我们的命更苦!
哪像奶奶的另两个孩子那样好命?那样无忧无虑,逍遥又自在?那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奶奶带给他们的原本有着爸爸辛劳汗水的一切?
他们的好命是剥夺了我们的好命的结果啊,这是**裸的剥削和掠夺啊!难怪我们党要革他们的命,就是要让这种剥削和掠夺消失在人世间不复存在。我举右臂向天发誓,我坚决的拥护和支持我们的党!
但是谁让掠夺者就是爸爸自己的亲妈呢?这我们的党可就管不着了!爸爸能不给、不让吗?爸爸又这么孝顺!
可悲的孝顺啊!爸爸被“孝顺”这两个字压得死死的!如果奶奶让爸爸去死,爸爸能死不?真是愚蠢至极!……
好命的一个是姑姑,奶奶的宝贝女儿,曾经跟两岁的我争谁更美丽的女人!后来,当然是我放弃了“英英美、英英俊”,让她最漂亮,她仿佛这才满意。
谁也不能跟她争,哪怕是漂亮!哪怕是最小的孩子!
另一个是奶奶的亲侄儿,我管叫叔叔的那个人,八岁时就养在奶奶家里了,爸爸上班后一半的工资交家教养出来的整天没事闲的吓唬我,我见着他就跑的、从来没给过我一块糖的小恶魔。
不过人家待遇可比爸爸都还要好,因为奶奶说那是她的“亲人”。所以,人家一生都有奶奶为他打理一切的,从婚房到给他带孩子,事无巨细!
本来奶奶购买的那个带院子的小房是给姑姑买的,那是带上水不带下水的全产权的房子,属于私有房产,不像我们住的这些都是公房,会随着单位的不断调房而不断的被迫搬家。
后来姑姑自己自由恋爱,嫁给了一个有能耐的人,人家有房子,这个院套就没有使用,就给了叔叔结婚时居住。
后来,我们宁夏的家被捣碎了搬回来了以后,我们在叔叔家的院子里压了一个小地震房,我们一家五口人就勉勉强强地住到了那里,后来姑姑把奶奶的房子换成了双室独自霸占走了,我们被断了水和火,结果到叔叔家里接水都不让,我们家反倒成了颠沛流离的流浪汉!
我们为谁流浪,是谁把我们害成这个样子?我们始终不会忘却!
结果,刚过去不久,就在我们还在到处找房子、无处可住的时候,奶奶和姑姑通通来到了我们家,说服了爸爸将我们自己亲手盖的袖珍小房的房票卖了。
因为那边也面临动迁,有人愿意出八百元钱购买我们只有六平方米的小房。
那人的用意很明显,真正购买的是那里的户口和房票啊,那是我们的名额啊,那是属于我们的东西啊,纯粹是我们的东西啊,就这样被卖掉了?
难道我们真的嫌房子多吗?真的用不了?我们家有三个孩子啊,而且都在逐渐长大,怎么会嫌房子多?而且市内的教育环境毕竟比郊区好,我们怎么会自愿放弃?除了我们的爸爸脑袋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