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瞪了眼她,冷声呵斥道,“贼喊捉贼,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老三素来乖顺,怎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你们夫妇这是想干嘛?把持杜府吗?”
叶氏浑身一紧,忙道,“媳妇不敢,夫君更无此意。”
何氏冷笑一下,又道,“不敢?只怕是日思夜想吧?!否则,今早干嘛派人守住我的院子,不让人外出?还有,今早老三夫妇应该过府敬茶,为何此刻不见两人影踪?不是你夫妇二人使坏,又是谁的主意?”
一连串的质问,让叶氏非但不敢出声,连头也不敢抬。
守住婆母院子的缘由,夫君虽未明言,但她也清楚必然和昨夜之事有些关系。不过,三弟夫妇为何到了此时此刻没有过来敬茶,她是当真不知。可不管是否是她夫妇的主意,此刻婆母只怕都会迁怒于他们两人。
“不管你俩存了什么心思做出这些事儿,有些话,我此刻索性挑明。”何氏面容威肃,目光冷厉。“越芙于我有救命之恩。她性情和婉,人也能干,日后便由她帮着我料理府上的事。她如今年方二八,我本该为她觅得一良缘佳婿,可我舍不得她嫁出去吃苦,所以她迟早是要嫁进我们杜家的。至于她到底嫁与谁,我还要问问父亲和她的意思。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让她做妾的。”
叶氏一听,立刻明白婆母的算计,心中暗自叫苦。
杜家家风清正。就是老太爷,仅有的几房姬妾都是先皇赐予的,不得不收。已故父亲杜夕也有几房姨娘。她们也大都是宫里送的。四房那边倒是姬妾成群,可和他们这边到底有些区别。过往,她也曾提议为夫君收几房姨娘,但都被夫君给拒绝了。一直以来,她很庆幸自己嫁得好,夫妻感情不错。虽然夫君长期戍守边关,杜府也历经波折起落,可如今好歹也算雨过天晴。可眼下婆母提出要让越芙嫁进府里,只怕……
她家世寻常,本家不能提供太多的依仗。而二弟又远去边关戍守,算下来,只有她夫君和三弟。三弟乃驸马,哪有驸马娶平妻的?婆母这话里话外,不就是暗示她越芙将来要做长房平妻,甚或……这到底是因为昨夜和今早之事才让婆母有了如此打算,还是婆母回来之前便已经算计妥当?
想着,她只觉整个人如坠冰窟窿般寒浸浸的。看来,待今晚夫君回来,她必得和他好好商议一下。
“你们都下去吧。这几日清账,你俩不得出府,随时候着准备召唤。”
“是。”叶氏和方氏异口同声地应了,默然退出。
晴空万里,江风烈烈。
宽阔的河面上,舳舻相衔,千里不绝,官艘贾舶,风帆雨楫。
秦莲笙与杜清城并立船头,望着扑面而来的青山绿水,心意广阔。虽然寒意彻骨,但两人都无离去之意。
这时,一个敦厚和悦的声音蓦地从他们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