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莲笙五官的敏锐程度超出寻常之人。她在空气中除了闻到丝丝酒味，还捕捉到一种类似现代汽油的腥臭味。她不清楚这个时代到底有没有汽油这东西，但是味道不会错。

徐净怔了怔，回道，“卑职开了一桶，的确是酒。”

“八桶都开了。”

徐净和徐童依言行事，一一撬开了另外七桶的盖子。随着盖子被撬开，惊呼之声骤起。

“这……这是什么？”徐净捂着鼻子，惊愕地望着桶里黑腻腻、泛着油光的东西。

秦莲笙低下头，仔细嗅了嗅，确定是类似汽油的助燃剂，只是相较汽油杂质含量比较高。

一旁的韩俊飞随着杜清城细细看过之后便伸出手，想要试试桶里的东西。

“别碰！”秦莲笙喝止了韩俊飞，又解释道，“这东西的味道极难除掉。”

暂时，她还不想被人发现他们已经知道了这东西的存在。

韩俊飞的手蓦地顿在了半空。他惊讶地望着秦莲笙，“这是何物？”

秦莲笙吩咐徐净两人将桶重新封上后，方解释道，“这是一种油。它极易点燃，有它相助，火势会一发不可收拾。”

“比酒还厉害？”徐净忍不住问道。

“至少他们以为是。”秦莲笙心中也是异常吃惊。能搞到这东西，能耐确实不小！

“有人想烧死我们？”韩俊飞不解地问道，“这可是在江上！”

秦莲笙冷笑道，“正因为在江上，他们才反其道而行之。”

“他们是想趁夜动手？”杜清城冷不丁冒了句。

秦莲笙微微颔首，“火从底舱烧起，因为有了这油，火势自然极大。倘若我们都在睡梦中，怕是来不及跑上甲板，便已被火烧产生的烟雾呛晕过去。到时候，船烧得一干二净，什么证据也都没了。”

韩俊飞攥紧了拳，气咻咻地怒道，“实在可恶！竟想出这么歹毒的法子！”

“会是谁？”杜清城问道，“秦宇晨？”

秦莲笙叹口气，幽幽道，“不排除他的可能。”

“还可能是别的人？”韩俊飞皱紧了眉，“另外三个皇子？”

秦莲笙挑了挑眉，“你这话也就在这儿说说，船上可有不少暗钉！”

韩俊飞倏地睁大了眼。

“属下失职，请殿下责罚！”徐净掀袍，径直跪在了秦莲笙面前。

秦莲笙倾身扶起他，“我与你的标准在择选能力。忠心这东西，你如何能看得出？”

她一个公主，在朝中的倚仗除了她父皇，便只有杜家，偏偏杜家还刚经历了起伏。有多少人心能向着她或杜家？

杜清城似想到了什么，神情越发阴郁。

此刻，韩俊飞面色一沉。“咱们索性把这八只桶全扔进江里！看他们还怎么动手？！”

秦莲笙摇了摇头，“不，这八只桶还有大用处！”

“大用处？”韩俊飞一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你想将计就计？”杜清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倒是不错，只是……”未尽的话语变成了眸光中深切的担忧。

秦莲笙明白他是担心自己的伤势，遂笑道，“不管这幕后之人是不是秦宇晨，咱们迟早得甩掉那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