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童子苦闷的在下面,低声窃窃私语起来:
“啊,不会吧!我一点都不会背。”
“要死了,我也不会!看来一顿板子是逃不了。”
“那还算好,就怕夫子要我们把父母喊来,让我们退学就麻烦。”
看到下面闹哄哄的乱作一堂,教书的夫子叹了一口气,然后心潮激荡地严肃说道:
“好了,都不要吵,看来现在让你们默写,恐怕很多人都做不到,这样!为师先抽几个人出来背诵一下,看看你们背的如何,同时让你们加深记忆,然后再默写。”
几个童子低声惊呼道:
“啊!还要默写!”
“是啊!要我背诵,还能记得那么一点,默写我就惨喽!”
教书的夫子指着一个童子道:
“黄元正,你第一个来背诵!”
黄元正恭敬的起立,点了点头,然后宠辱不惊地说道:
“好的,夫子!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自羲农,至黄帝。号三皇,居上世。唐有虞,号二帝。相揖逊,称盛世。”
夫子双眼微微阖目,然后不动声色地说道:
“很不错,下一个,充玉堂。”
充玉堂“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圆了眼,然后脸热地说道: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贵以……”
他说话有些紧张,从第一句话开始渐渐就有些打结起来。
听了半天,有些不耐烦的夫子双眉深锁,然后斥责地怒吼道:
“手伸出来!”
充玉堂伸出攥紧的拳头,然后后悔莫及地求饶道:
“夫子,我……”
夫子一只手拉起充玉堂的手掌,另一只手挥起戒尺——
“啪,啪……”
一阵板子声响起。
疼痛的充玉堂悔之晚矣地“呜呜……”低声哭泣着。
看的其他童子一阵心惊胆战的:
“呀!惨了,连充玉堂都没有背诵出来,还挨打了,我们怎么办?”
“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也就黄元正能够背诵出来,别人估计也背诵不全。”
夫子冷漠的侧着头,继续指着另一个童子,然后心境坦然道:
“汪高扬,你来!”
汪高扬一阵紧张,站起来眼巴巴地望着夫子,有些不知所措道:
“是……是,夫子。人之初,性本‘恶’。性相‘远’,习相‘近’。苟不教,性乃‘移’。教之道,贵以……”
看到汪高扬背诵了半天,大部分都有错误,夫子皱了皱眉头,然后怪罪地大吼道:
“真是孺子不可教,朽木是也!背诵的什么玩意,手!”
汪高扬诧异皱眉道:
“这个,夫子!我还没背诵完。”
夫子虎目圆睁,一边高高的举起板子打下去,然后一边驳斥地高喊道:
“啪,让你性本恶,啪,让你性相远,啪,让你习相近,啪,让你性乃移……”
恍然的汪高扬脸色微变,然后惊恐地哭泣道:
“呜呜……夫子,我不敢了。”
下面的童子也小心翼翼起来,很担心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被抽查道的——
“哇!小霸王汪高扬也挨揍,这下惨了!”
“不知道下一个谁倒霉。”
“哎,不知道!反正喊谁,谁就挨揍呗!”
“是啊!这也太难了,也就黄元正能够背诵,其他同窗,不说也罢!”
夫子摇了摇头,然后不露声色地点名道:
“下一个,秦秀。”
附近的童子心中一喜,总算不是自己被抽查。
活该这个新来的秦秀也够倒霉的,刚来没几天就被抽查。
庆幸的童子一个个在一旁得意洋洋的嘀嘀咕咕起来——
“这下也惨了,估计这个新来的秦秀一顿板子是逃不了。”
“你不知道夫子最看不起他们这些王孙公子,他们就是社会的米虫,总是欺压我们老百姓。”
“切!要我说你们不会是羡慕秦秀皇族后裔的身份吧?”
“你知道啥?若仅仅是有钱有势也就罢了!像秦秀这样家世没落,又没有什么背景的落难王孙公子,不欺负他,欺负谁呢!这次要是弄得不好,还真的会被夫子劝退。”
“据说夫子身后站着人,给他撑腰,让他动一动秦秀呢!”
“谁会这么大的胆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秦秀再怎么也是皇族一脉,敢在皇族头上动土,不怕死?”
“那有什么,这样的皇族多了去,他们一家都做了几百年的米虫,还有哪个去管他们的死活,而且听说他父亲都不在了,不然怎么会回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
“我听说,现在朝中有位大官专门和皇族不对付,专门打压他们这些皇族的,不知道是不是要变天……”
秦秀是华朝高祖皇帝秦政的九世孙,出自秦景帝子长沙定王秦发一脉。
秦秀的先祖,因遵行“推恩令”的原则而从列侯递降。
到他父亲秦钦这一辈,只是济阳县令这样的小官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