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这边话才出口,门外就有侍从来报说是人已带到就在楼下,询问是否现在就带上来,在征得黎嫣然同意后又蹭蹭的跑下去带人了。
趁着这档口,子凰状若无意的四处打量了下。与黎族简约大气的风格不同,这所谓黎禄的后代,居住的环境倒是与沈家那种内敛尊贵的气质有几分不谋而合,想来是有几分靠近正统的了。
石头很快就被带了上来,粗粗看去倒是没有什么明显损伤,黎渊算是将心里那口一直吊着的气舒了出来。毕竟石头是代替自己去的,若是真的有什么好歹
黎嫣然自然将两人的反应看在了眼里,不由好笑:“他自然是好好的,你帮我们当什么了?滥用私刑的奸邪吗?”
黎渊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心内的警惕却没有丝毫松懈。
黎嫣然也不在意,闲适的坐在高高的梨木高脚椅上,她本就长得较坐的实了难免双脚离地,她倒也不在意,就在座位有一下没一下的晃着双脚,似乎很是高兴。
子凰心知肚明,她是前锋,后面还有一个更大品阶的等着见他。
既来之则安之,当下他也不着急了,捧了茶盏细细的看着上面的山水花纹。黎渊向来以子凰马首是瞻,见他怡然自得,心内也定了,扶着石头做到一旁,从骨骼到外在,每一处检验的一清二楚,确定真的没事才裂了嘴笑笑,往他嘴里塞了颗糖以示安抚。
等到黎渊吃到第三颗糖时,那不断出现在黎嫣然话语里的阿爹才算姗姗来迟。
和黎青之一样,黎嫣然的阿爹也是十分高大,留着络腮胡,只是看起来眉眼弯弯,似乎十分平易近人。
“阿渊都长那么大了。”黎嫣然的阿爹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那儿给石头喂糖的黎渊,看着对方生疏的眼神也不介意,自来熟的摸了摸他的头,看着他微眯着起了戒备的眼也不收手,看上去像是在驯服一只烈性的小狼一样。
“早些年,青之书信于我,让我务必要保下你,可是等我辗转到中原,好容易找到寨子,看到的却是唉,世人都说黎族整个被剿灭了,并没有人生还,可我总是不信,这些年一直在到处找你,天不负我,终是有这么一日。”
说罢,他从怀中拿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这是青之给我的最后一封书信,你看了或许就能明白,我讲的那些是真是假了。”
听的是父亲的手书,黎渊的脸色终于有了轻微的松动,原本戒备的神情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看又不敢看的迷茫。停顿了一小会儿后,终是鼓起了勇气,伸手将纸笺接了过来。
子凰在一旁,看似不经意的转着被子,却始终留意着他的神情,男人大约总是与女人不同的,眼看着他情绪起伏,悲恸难抑,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可几个深呼吸之后还是将情绪缓缓压制了下来,唯有那越发红艳的眼角,泄漏了他起伏波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