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凰道“如果真像你所说,那么陈佑安现在这个样子大约就是你和阿渊阿娘分道扬镳的契机吧。”
巫王总算是被触动了心事“子凰,你觉得,以黎族以我这样的天赋,比之中原世家如何?”
子凰没有接话,但心里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巫王接着道“我们九黎不结金丹,但对所谓五行的熟知程度不是你们中原可比。可你们地大物博,我们却龟缩在这样荒凉的地界。我便是有那样的心思也算不得奇怪吧。”
子凰冷然“无论你是何种心思,都不该枉顾旁人生死,恣意妄为的将他们变成这等模样。”
巫王摇了摇头,黯然道“我空有这样的心思,但在雅兰死后,我再是心怀妄念,却也是半分精神都打不起来了。从前我铁血执政,说到底不过是为了给阿兰给孩子一个更安定的环境,如今,我孤家寡人一个,再不会生这样虚妄的心思。”
他面目沉静,一字一句道“我让阿宁将九黎各族的关系图好好跟你梳理了一遍,你可有记住?”
这话却是对着子凰说的,见的他迟疑的点头,也还算欣慰:“我知道,这些年青之对这臭小子说得上情深意重,可就是太放任了些,幻灵五行竟是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
沉默半晌终是叹了口气:“也罢也罢,我原先想着,拼着这把老骨头给你打造一个干净纯然的九黎,如今看来终是不成了。”说罢,他从指间取下了一枚渗着血丝的扳指交到了子凰手里:“那臭小子看起来一根筋的很,像极了我年轻时候的样子,日后怕还是要由你来劝着他些了。”
说话间,又是那女使捧了一个上好的碧玉匣子来“有一件事你们却是一直清楚的,我让青之带阿渊入世,为的就是找出筏子克制蚩尤刀对他的影响,所以当年你帮着阿渊找到荼心草的时候,我们都是真心感激的,原本那时候青之就想着带阿渊回来,可那个时候,我已经渐渐失去对九黎的掌控,所以,只得作罢。后来便发生了黎族被屠族一事儿。”
巫王指了指匣子“你们信我或者不信我其实都没多大关系,但凡你想给青之报仇,或者是想跟中原和平共处,这九黎巫王的位置,你都非坐不可。可是,以你现在的样子,别说是九黎各族的高手了,便是我都打不过。”
黎渊深陷打击,发不出一声来。子凰知道,他会如此,不过是因为心里已然信了七分。
巫王道“陈家原是我用来辅助阿渊破迷障的,却不知从何时开始被旁人攥改利用,甚至刻意用了我最早想用的法子给他们种了傀儡蛊。还有那银环”
“罢了罢了,到底是我造的孽,如今你想报仇,不过是帮我赎罪罢了。你们想要的东西,想知道因果都在这匣子里了。不过这陈佑安,我暂时不能交于你们,等得时机成熟,我再将他送回中原受审。”
说罢,他端了茶杯,伊然是中原送客的习俗,道了一声“去罢。”之后,一层气泡从水中翻涌而出,将两人牢牢裹挟,连带着匣子一起,送出了湖心岛,一路送回靖阳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