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风拂体,阵阵舒爽,鼻息间仿佛还有草木的清新,淡淡香气缭绕,非常好闻,让人心旷神怡,心神安宁。
白小泽睫毛轻颤,睁开惺忪睡眼,眸子微地一缩,神情怔住。
眼前不再是大学宿舍里熟悉的白色天花板,而是白色的云朵,一朵挨着一朵,密密麻麻,像极了……树叶。
不对,那就是树叶!白小泽心中震动。
他眼前有一棵高大的老树,树干洁白,晶莹如玉,一团团树叶,像是白色的云朵,有的蓬松,有的狭长,形状不一。
云叶中,偶尔能见到一颗颗金色果实,光华璀璨,如星辰一般。
白小泽撑身坐起,摸了摸身上,发现自己此时穿着一身银白色长服,衣服上绣着浅蓝色云纹,足蹬一对黑色软靴。
他心中诧异,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又看向自己的双手,手指变得纤长、笔直,皮肤也白皙许多,很好看。
可这不是他的手。
他又摸了摸胸和手臂,不算肌肉虬结,但变结实许多,比之前身材更加健壮,该有的器件,也一个不少,身体上还有阵阵异香,非常好闻。
脸庞也有变化,五官变得立体,应该比之前更为俊朗。
白小泽经常看小说,每夜在有声小说的陪伴下,才能悠然入睡,所以对于这样的情景,并不陌生。
他确定自己是穿越了,并且是魂穿。
不需要打脸掐腿验证,因为这一切太过真实,从嗅觉到触觉,都在向他传递这个真实的世界和真实的自己。
不过理解是一回事,适应则是另外一回事。
白小泽确定身体无碍,站起身来,银白衣袂随风摇曳,衬着修长匀称的身材,真如玉树临风,完美无瑕。
他转动眸子,环视四周,观察环境,一看之下,瞳孔不由得再次一缩。
只见四周黄尘弥漫,狂风肆虐,而他所处之地,以白树为中心方圆二十米内,绿草油油,空气清新,就像在一片荒漠里,滴下了一滴春色,又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奇妙混合,十分玄幻。
距此两百米外,坐落着一个小村镇。
镇前有一座白色石雕牌楼,牌楼上刻着大字,涂了朱砂,隔着大老远便能看到,唤做‘黄土镇’。
从黄土镇延伸出来一条土路,土路从二十来米外,蜿蜒经过,路旁蹲着一个小乞丐。
那小乞丐像一条黑色土狗,蹲在那里,任漫天黄尘扑个满头满脸,他自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树下的白小泽。
白小泽仔细打量小乞丐,这是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心情莫名。
小乞丐十二三岁模样,蓬头垢面,一身褴褛黑衣染满黄尘,像是刚从土堆里钻出来。
他蹲着的地方,寸草不生,尽是黄土。脚尖向前半尺,则是莹白大树笼罩范围,满地青草。
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小乞丐却没有要走进来的意思,像是怕被青草绿了鞋底一般,可他并没有穿鞋。
他赤着脚,双足乌黑,仿佛玄铁所铸。
白小泽打量小乞丐时,心中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只要自己集中精神,便能看到他的过去,也能推演未来。
难道这是我的‘金手指’?白小泽狐疑,集中精神,双目凝注,试着看向小乞丐的‘过往’。
一幕幕画面,果然在脑海中电闪而过,走马灯似的,竟然真的是小乞丐的过往。
白小泽既惊又喜。
他看到的画面是小乞丐的视角。
小乞丐已经在此蹲了……七天。
整整七日七夜,他不吃不喝,也不睡。
白小泽心里发毛,这绝非一个正常人可以办到的事情。
更诡异的是,在这七天里,小乞丐眼中的他,一直躺在这棵莹白的大树下,一动不动,犹如尸体,直到今天才诈尸般还魂。
期间有居民经过,对此视而不见,好像司空见惯,又好像完全看不到。
这又是怎么回事?白小泽一头雾水,继续往小乞丐记忆深处看去……
在此之前的半年,小乞丐一直在黄土镇晃悠,与狗争食,吃些残羹剩饭。
很奇怪,身为乞丐的他,却从未向村民主动讨过一次饭,说过一句话,像是天生哑人。
白小泽还想看得更深一些,但这个神奇的能力,十分消耗体能。查看小乞丐半年过往,才不过短短五秒时间,体内力量便如决堤的洪水,倾泄一空。
咕噜噜噜噜。
腹鼓阵阵,一阵虚弱无力袭来。
白小泽收回目光,缓了缓神,对小乞丐招手。小乞丐侧了侧头,做出回应,但没有起身过来。
看对方模样,不像是谨慎,更像是无法进入这个奇异的空间。
难道白树的周围有结界,或是符阵一类的东西?白小泽扫视一圈,对这个空间好奇。
随后目光再次落在小乞丐身上,白小泽想主动走过去询问,可又担心小乞丐忽然发难。
毕竟小乞丐七天不吃不喝都未死,还双目明亮,精力充沛的样子,甚为妖孽,且他蹲守那么久,绝不会毫无所图。
白小泽摸了摸下巴,略作思考,他喜欢谋定而后动。
忽然,他眼睛一亮,有了主意。
他的能力除了看到别人过去,还能推演未来,不断进行试错。
这样一来,顶多再消耗一些饥饿度,不需要以身犯险,便能试探出小乞丐的善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