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都给我退下。”黄继先喝道。
正要上前捉拿白小泽的众奴,面面相觑,两个大领导发话,却是两个截然相反的命令,让他们好生为难。
“儿啊,你这是中了什么邪啦。”黄老太太跺脚,痛心疾首。
“娘,这真是我爹,我爹他……”
“住口!”黄老太太喝断道:“你爹早就死了,一个多月前就死啦,你这个不孝子,你爹才走几天,你就管别人叫爹,咱们黄家的脸,真是被你被给丢尽了。”
“娘,你莫要动怒,先坐下来,听我爹给你解释。”
黄老太太怒极。这个混账儿子,管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叫爹,他不要脸,自己还要脸呐!
“你们几个,还不快去给你绑了……”黄老太太气得浑身打颤,声嘶力竭。
“我看谁敢?”黄继先声音高亢,威压十足,喝止众仆。
众仆左右为难。
“好好好,那我亲自去绑人!”
老太太拨开众人,抢过绳索,冲到白小泽面前。
别看她年逾六十,很是稳健,伸手就抓住白小泽的手臂。
黄继先好生为难,父母打架,他也不好伸手相劝。
结果就在这时,白小泽探出右手,抓住老太太手腕,温柔中带着嗔怪,像是在哄十六七岁的少女,说道:
“胡闹,小花,都说你多少次了,别动不动就发火,气大了,容易牵动胎气。”
整个大厅肃然一净。
众家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年轻人在胡说八道什么,老太太今年都六十高寿了,哪来什么胎气?都觉得下一刻,老太太就要伸手去撕烂那人的嘴。
谁知本来火冒三丈的老太太,却在这一瞬间定格,怔怔地站在原地。
老太太神色迷茫。
这句话,这个称呼,这种语气,都似曾相识,却又那般久远,仿佛穿越了时间的长河,回到了那年秋天……
她以为,曾经发生的一切,只剩她一人知晓,可是……
“你……你怎么……”黄老太太震惊的双眸中,忽然有泪光涌现,像是被戳中心窝最柔软的地方。
“你还不信我吗,小花。”白小泽温声说道。
“我……”黄老太太双目一红,老泪忽然决堤,连连说道:“我……我信,我信,我信,你真是老爷,天啊,我的天啊……”
黄老太太扑身抱住白小泽,失声痛哭,小拳拳捶打他的后背。
黄继先在旁乐呵呵傻笑,为父母团聚而高兴,挥手让家奴全部出去。
小乞丐则定定的看了看白小泽,又看了看黄家老太太,歪了歪头,表情有些疑惑。
白小泽温声安抚黄老太太的情绪。
黄老太太哭了好一阵,随后又捧着白小泽的那张俊俏年轻的脸,怔怔的看了半天,又是欢喜喜爱,又觉自惭形秽。
听说白小泽明日就要离开,又是一阵伤心,拉着他的手,说什么也不肯松开,问东问西。
白小泽一边回应,一边继续胡吃海喝。直到洗澡的热水烧好。
“儿啊,先送你娘回房歇着,我洗完再过去,咱们继续唠。”白小泽说道。
黄继先欢应一声,搀着自己欢喜逾恒,以致身体有些发虚的母亲,穿堂去了后院。
黄家是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黄土镇水源匮乏,有些人家连洗脸水都没有,他家却盖着一个大澡堂子,每日都有水车,成吨成吨的往家里运水。
此时,黄老太爷重生成年轻俊小伙儿的消息,已经在大院传开,白小泽发号施令,尤其好使。
他先吩咐两名丫鬟带着小乞丐去洗澡。
小乞丐倒是听话,跟着两名丫鬟去了。
一个小时后。
小乞丐洗完热水澡,将头发束起,换了一身还算合身的新衣,整个人瞬间焕然一新,除了皮肤微黑,倒也模样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