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裴世宁猛地变了脸。
“姐姐,这么大个府邸还容不下一个你吗?你与弟弟一母同胞,姐姐当我是什么人了?”裴世宁面满是痛心,他知道,姐姐顾忌什么。
无非是自己如今成了亲,公主与她不合。
裴世宁眼眶有些热,自己位极人臣,如今却是连亲姐姐都护不住。
当年他贪玩落水,若不是姐姐拼着一口气将他拖来,自己却冻得生了病根,如今哪里会成这般?
“你这傻孩子,姐姐不过是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这京城,我困了十几年,也该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裴姑娘面色有些悲戚。
她呢,实际也只比池锦龄大几岁罢了。
当初太子因着身子原因,成婚晚,她便拖了几年。
如今正是美好的年华,却被耽误至此。
若不是新帝仁慈,只怕她这一生都要为太子祈福,穿着一身长袍,盘起秀发,终生不得踏出那道门半步。
“世宁如何不知,你在府十几年,最是舍不得府中长辈。我……我知道,你舍不得离开。弟弟在朝堂,努力向爬,还护不住一个姐姐吗?”裴世宁声音哽咽,死死的咬着牙。
裴姑娘却是直接跪在冰冷的殿前。
“求娘娘赐下旨意,便允了民女寻一处僻静之地,度过此生吧。民女厌倦了这京城。”恭恭敬敬的趴在地,对着池锦龄认认真真磕了头。
裴世宁深深的吸了口气,眼眶憋得通红。
陆封安喝了口茶,裴家家事他做皇帝的不好插手。
“罢了,便依了你。你这一生便是为了家族,如今也该过自己的生活了。裴大人,京中虽然有你的庇护,有裴家的照耀,但裴姐姐到底嫁了太子。将来在京中也要颇受指点,不如寻一处好地方,让裴姐姐毫无顾虑的生活。”池锦龄看着裴大人。
大概是怀了孕的缘故,如今她看起来多了几分柔和。
裴大人只一眼便移开了眸子。
新帝正要赐旨。
门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离开京城,哀家倒要看看谁敢!你没未哀家皇儿留下一子半女,本就是罪过了,如今更是要离京,你将哀家皇儿置于何地?当初哀家仁慈,不曾要你殉葬,如今你竟是想要逃?”太后冷着脸进门。
身后徐公公苦着脸对着新帝摇头。
公主低着头跟在太后身后,不敢去看相公的眼睛。
即便不去看,她也知道那双眸子里快要喷火了。
她又不是故意的,她只是气不过在母后跟前提了两句。
裴姑娘面色一沉,唬的跪下。
“哀家有没有说过,不得哀家懿旨,不许离开半步?嬷嬷,掌嘴!”太后怒斥一声,身后嬷嬷便要去掌裴姑娘的嘴。
裴大人脸色剧变:“求太后饶恕,是下官接的姐姐回宫。要罚便罚下官!”
公主面色一急,跺了跺脚:“你做什么?!”
裴大人却是红着眼眶,冷冷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