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晓语裂开嘴笑了笑,笑容中透着无奈和不屑,回答蝮王说:“蝮王殿下知道我必有倚仗,所以还没有杀了我;跟我说这些不过是为了套出我的来路,权衡是否值得冒险。”脸色一变,愤怒低吼道:“这个‘蝮’字,跟你可真是绝配了。”
蝮王没有因为被她拆穿而脸红,也没有被她的不礼貌激怒。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问她道:“那么就请阁下道明来路,也好让在下死心。”
慕晓语知道她必须亮出身份了,之前藏而不露是不想节外生枝惹出什么麻烦,可是现在她已经没有选择,蝮王眼中的杀意很重,如果她拿不出令他忌惮的东西,是必死无疑的。
起身至中堂,拱手道:“白泽山使臣参拜蝮王殿下。”
她竟是白泽山使臣,这是远远超出意料的,蝮王微微皱了眉,又一副不屑的样子说道:“这就是你的倚仗吗?白泽山!确实够骄傲的了,可你别忘了这里是有苏城,跟你们白泽山是生死之仇,一息尚存永不相容的关系,所以,我一定会杀了你,必须杀了你。”
慕晓语笑笑,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告诉他说:“不,蝮王殿下不会杀我。”
蝮王看她的眼神更加复杂了,腰间的修罗刀出鞘又收了回去,沉声问道:“你哪里来的自信?”
听见他这么问的时候,慕晓语知道,只要她的理由不是十分拙劣,眼前的劫难她就算逃过了。当然,她的理由绝不会拙劣,不要说蝮王已经有了放过她的心思,就算没有,也绝不敢今日杀了她。
直了身子,十分自信的声音告诉蝮王:“我有两个理由相信今日是蝮王府座上宾客。第一,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我是白泽的使臣,你杀了我岂不显得有苏魔族没有肚量,也只会让世人觉得有苏魔族惧怕白泽山;第二,我是白泽的信使,要见的人是魔族之主,来蝮王府不过是路途之中的小插曲;你杀了我,魔王那边没法交代。”
她的聪慧和胆量让蝮王无话可说,冷哼一声下了逐客令:“既然这样,恕本王不招待了,使者请吧。”
慕晓语也不想继续呆在这里,转身就往外走。
离歌赶紧跟上,被蝮王叫住:“你不用走,今后这里就是你的家。”
留在这里,离歌可不愿意,加快脚步跟上慕晓语,紧紧贴在她的身边。
慕晓语看她一眼,无奈说道:“你爷爷要我带你来就是把你送回家的,现在你已经是蝮王的外甥女,以后好好听蝮王殿下的话。”
对离歌而言,蝮王府是蛇窝,是地狱,害怕的哭了起来,紧紧抓住慕晓语的手。
对慕晓语而言,她也不忍心把离歌扔在蝮王府,可是没有办法,很快她就要去见魔王,生死难料,带她在身边累赘不说,还可能让她丢了性命。
挣脱离歌,非常严肃的告诉她:“你我师徒一场,不要让我跟你恩断义绝。”
离歌知道,慕晓语绝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松开了手,问她:“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还会回来吗?答案是肯定的。不论进宫是否顺利,蝮王府对她来说都是龙潭虎穴,这次能活着出去,再来一次必定是九死一生,所以不论结果怎么样,蝮王府她都不会再来了。
这个答案太残酷,没有明白告诉她,开门走了出去。
见到慕晓语安然无恙的走出大堂,夕阳老人知道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蝮王府之行她们安然结束;成了十六年来唯一活着离开蝮王府的人族。
门客家臣鱼贯而入,蝮王摆手止住他们:“什么都别问,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的。”看着离歌,告诉他们:“她是郡主的女儿,蝮王府的大小姐。你们都去吧,我要跟她说说话。”
他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疲惫,众人心中虽然有很多疑问,但谁也不敢开口。
堂内又只剩下两人,离歌站在靠门的地方,连抬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蝮王起身过来她身边,露出很好看的笑容跟她说:“不要害怕,我跟你母亲是一母所生,血缘之情;我们之间也有一半的血脉是相同的;以后你就是蝮王府的郡主,这里就是你的家。”
离歌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又害怕的赶紧移开。
默了一些时间,蝮王又看着她说:“你叫什么名字?当年我征战在外,回来的时候你外公跟母亲均已亡故,你父亲带着你逃亡下落不明;至今也不知道你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