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接过信,上面只有一句话:“万死不辞。”这是夕阳老人的决心,哪怕万死也要救慕晓语出去。
夕阳老人有如此决心,她这个做徒弟的怎能落后;把苏柔的御令塞到慕晓语手里,说道:“师傅你拿着这个走吧,我刚刚进来的时候注意过了,有这块令牌那些守卫不会询问身份和原因。”
慕晓语看了一眼,叹气道:“离歌啊,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明白苏柔给你这块令牌的用意。”把令牌给她挂在腰上,十分无奈的笑了笑:“照我昨天说的做,另外带一句话给他们,告诉他们照我之前说的做;另外告诉夕阳老人,地底下的水能帮他修炼。”
慕晓语话中有话,离歌却一句也听不懂。
但既然慕晓语已经这么说了,她也不需要明白太多,应了声就去传信了。
其实她很想问,只是她知道慕晓语不会给她解释。
还是那家茶楼,还是那个雅间,还是那四个人,还是那样坐着。
夕阳老人听了慕晓语的话,露出一丝笑意;对离歌颔首致谢道:“多谢郡主不辞辛劳,日后我们还是不要常见面的好,你毕竟是蝮王府的郡主,我等却是人族,人魔之间,还有一道界限,应该守着。”
说话的时候,暗中阻止双生子向离歌提出去蝮王府做琴师的事情。
双生子没有听懂慕晓语让离歌传来的话,也就不理解夕阳老人的做法;虽然又很多不明白的地方,但没有立即问出来;这是聪明人之间的默契。
离歌听得懂夕阳老人是让她尽快回去王府,她也有很多事要跟蝮王坦白,就没有再停留。
从茶楼离开,匆匆赶回蝮王府,恰巧碰上蝮王下朝归来,见到离歌满头大汗从外面回来,叫住她玩笑道:“我蝮王府的郡主有什么事不能交给下人去办,忙成这样。”
离歌虽然听得出蝮王在跟她开玩笑,但还是扑通跪下,请罪道:“离歌请王舅责罚。”
蝮王把她拉起来,带她走到后院凉亭之中,坐下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这亭子是你母亲最喜欢的,以前的时候她常常坐在这里看着池塘里的鱼儿,羡慕她们自由自在。”
说起往事,蝮王的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却夹杂着说不出的自责;叹气笑了笑,告诉离歌说:“离歌啊。我跟你母亲是一母同胞,更是至交知己;你父亲对我也有恩德;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很自责;当初若不是我非要领兵出征,蝮王府就不会有那场内乱,你的父母就不会死。”
哽咽一下,继续说道:“现在你回来了,我要把欠她们的都补偿给你,不论你要做什么,舅舅都不拦着;身为魔族六部族之首,身为我王臣子,舅舅不能出手相助,但一定会全力保护你的安全。”
原来所有的事情蝮王早都知道,只是他对她的溺爱太重,所以放任她胡来,甚至不惜冒这么大的险给她善后!离歌感动的热泪盈眶,投入蝮王怀中,哭泣道:“舅舅!对不起,她是我师傅。”
蝮王溺爱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我知道,换做是我,也跟你一样的做法。我们是魔族,但不是恶魔,我们也是有感情有思想的。”
离歌哭了好半天,从蝮王怀中挣扎出来,擦干眼泪十分坚定的说:“我这就进宫跟王上请罪。”
蝮王不解的看着她,问道:“你不救你师傅了?”
“要。但我不能让舅舅为我承担罪责,如果师傅知道了,也一定会同意我这么做的。”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很害怕王上的责罚,也不敢肯定慕晓语是否会赞同她一肩担起罪责。
蝮王没有拦着她,点头道:“好,有英雄气概,果然是我蝮王府的郡主。我让厨房做一桌好菜,犒赏你有此胆识。”
离歌笑了,笑得格外的开心。在蝮王这里,她感受到了父亲的威严和母亲的慈爱。
午后时光,苏柔正在宣政殿处理事务,侍官来报:“王上,蝮王府郡主殿外求见。”
“让她进来。”听见苏柔让离歌进殿,侍官愣了一下,一般来说宣政殿是只有六部贵族长老和朝中大臣才能进出的,郡主这种无权无职的身份,以往的时候苏柔甚至都不会见。看来这个蝮王府郡主的本事不小。
离歌进殿,跪拜请罪:“离歌请王上责罚。”
苏柔看着她,笑着问:“郡主快快免礼,你遗落民间回家不久,哪里有什么罪过。”
离歌并未起身,禀奏道:“王上听禀,离歌的父亲乃是人族,十六年前蝮王府内乱母亲战死,父亲带我逃了出去,送到白泽山下的爷爷家;随着年纪渐长,魔族的特征显露出来,爷爷担心我招来是非,才让白泽山使者带我来有苏。路上我拜她为师。现在她被王上囚禁宫中,离歌利用郡主身份参与营救,有叛国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