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梨道:“我曾听过一个传言,说左节度使乃悍将曾跟鼎王征战,服役于魄罗王所率领的军队,后来魄罗王封侯,左节度使从他的军中离开,选择了留在东明,可有此事吗?”
左节度使的脸色突然变了,变得很难看。
花梨看他一眼,继续道:“看来是真的了那我就不明白了,左节度使这样的人才,留在魄罗王身边肯定是前途无量的,为何要选择离开旧主独自到人生地不熟的东明来?还有,魄罗王有心要叛乱,为何不找更为熟识也更加值得信任的旧部,而是选择了一个毫无交接的右节度使呢?”
左节度使惊慌失措,道:“或许是两人早有往来,只是没有对外宣传罢了。”
他的语气、他的态度,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花梨没有点破,继续道:“是吗,确实有可能。就当是这样吧,还有一件事要跟左节度使请教:按左节度使说的,你只是从犯,那为何你的双亲都被带到了魄罗王的封地我可听说是被人送过去的,不是被魄罗王绑过去的。”
左节度使再也无话可说,他已经清楚了,花梨知道所有的一切,知道了关于魄罗王叛乱,他跟右节度使都是一样的人,或许所求不同,但他们都是真的参与了叛乱,没有谁是无辜的。
从一开始,花梨就已经知道了一切,之所以还跟他们废话,不过是猫捉老鼠的游戏,是为了满足她的玩心而逗弄这些人的行为。
他已经不必再说什么了,不管再说什么都是枉然。
心有不甘,跌坐在地上,道:“是啊,我的双亲是被客客气气的送过去的。从很久之前,在我还没有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勇士之前,我就已经是魄罗王的部下了,后来,鼎王出现了,人族的江山实现了统一。再后来魄罗王成了威震一方的藩王,也就是在魄罗王离开东明的时候,我接到命令,要来东明卧底。那时候的目的还很简单,只是不要暴露他们庞大的组织后来,魄罗王渐渐地不满足于只做一个藩镇侯王,开始谋划叛乱,而我,也成功的从一个报平安的卧底成了要叛乱的刺客。”
说起这些的时候,他的心也是很酸的。
他本是个征战归来的英雄,却要放弃该享受的荣誉到东明卧底。
在东明,他官至左节度使,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了。
本来高高兴兴的就等着辞官归故里,风风光光的过完下半生。
可就在这个时候,皇族内乱了。皇族内乱,大臣就必须要表态站队。
当然,这没有什么问题,问题在于,他还没有来得及站队就收到了魄罗王的来信,魄罗王的野心膨胀,要趁机n。
虽然很不愿意,但他并没有选择,不得不加入到叛乱的队伍之中。
或许,他是被迫的,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选择,但是,这绝不是需要被同情的理由,没有人因此而同情他。
朝堂上的人都冷眼相待,花梨也是一副等着他继续编下去的心情。
左节度使放弃了,哈哈大笑,道:“善恶到头终有报,这便是我的报应了。”跪起身,朝帝君三叩首,又朝花梨三叩首,道:“帝君、元帅。臣虽参与了叛乱,但为官二十年只有此一件违心之事,可否念在臣并无大错的份上,与我的妻小一些财务,让他们能安度余生。”
帝君看了一眼花梨,道:“你安心去吧,你的家小会得到妥善安置的。”
左节度使叩首谢恩,三叩首之后,狠狠一下磕在地上,脑浆四迸、鲜血淋漓,当场就咽气了。
让卫兵把他抬出去,帝君道:“传我命令,左节度使双亲遭叛军掳走,左节度使营救途中力战身亡,追封为乐哀候,其家小可享侯爵俸禄及封号。”
殿上百官,谁也不敢说他做得好或者不好。
他们都在害怕,说帝君做得好,无异于是在说左节度使应该得到这样的赐封,那样,就等于承认他们跟魄罗王有勾结。说帝君做的不好,更加没有人敢说,这是帝君的决定,他们都是等着被问罪的臣子。
每个人的屁股上都有些脏东西,屁股不干净的人,在危险的时候最好就是闭嘴,否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
屁股干净的人,这时候也要闭嘴,省的被冠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一朝臣子各怀心思,都沉默着,沉默的让人干净整个朝堂上都是蜡像。沉默的让人觉得暴风雨就要来临。
这样的气氛压抑着每一个人,每一个人都在颤抖,害怕成为下一个被点名的。
他们还沉默着,暴风雨却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