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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响马无马

林间小风吹得自在,吹散柳晨生的困意。远远望见瘦响马张满采摘野菜,看面容比之以往更是瘦弱,干瘪的面皮两侧凹陷进去。

张满双眼模糊,瞧见柳晨生撒腿就跑,还以为是前些时间的紫巾响马来杀头。柳晨生高声喝道,“张兄,速速停下,我是柳晨生。”

石山下是空谷,声音传的飞快。听到柳晨生呼唤,瘦子方才停下,笑容灿烈道,“柳兄弟,你怎么来了。我这就回寨中说与头目听,煮上饭食,好生招待柳兄弟。”

柳晨生大步向前,调笑道,“张兄几日不见,便又窈窕几分,这可比女子腰更细嘞。”张满神色尬然,说道,“这些时日没有食欲,进食比往日少上许多。”柳晨生知这瘦弱汉子是饿肚皮的紧,已成常态。

张满每日与头目胖响马相处,待的腻味。山林中三天两头都没过路人,无趣的紧。上回见到生面孔,还是一个穷道士,囊中比自己更羞涩。

走至石洞前,胖响马李华也迎上来,李华面皮较为白嫩,这些日子皮肉结实了不少。他哈哈笑道,“柳兄弟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咱都没来及备餐食。”柳晨生回笑道,“李兄莫要破费,小弟途径此处,进屋叨唠些许便走。”三人寒暄片刻,柳晨生疑惑问道,“怎不见韩大哥,平日就数他活泼。”张满李华二人一听,低下头来,面色苍白。

紫巾响马初到渝河镇时,欺人的紧,欲收韩谷入伙,汉子性子倔,宁死也不屈从。紫巾响马可是动刀子取性命的贼匪,若是入了伙,那手头就不干净喽。好说歹说,韩谷也算是个响马头目,有些血性,跟紫巾响马起冲突,打将不过,吃了大亏。被打至晕厥,胖瘦响马二人拼死拖走自家老大。

韩谷昏昏然时告诫胖瘦二人,不得去镇中劳烦林郎中。这二人丁点医术不懂,在洞中干着急,过了夜,韩谷彻底昏死,生气都快没喽。

天明有一个穷道士过路,说想与他们借马匹,做为报酬可付些银两。那破败道士不像能掏出钱的主,他悻悻笑道,“实不相瞒,贫道盘缠早已用尽,倒是略懂医术,可救治洞内病危施主的性命。”

胖瘦二人涕泣连连,伏地道恩。允诺事成后赠予马匹。穷道士入洞后,不知他如何援手,未服药未针灸。只是和韩谷对立而坐,半晌,韩谷便有了动静。那穷道士牵走三人仅有的马匹,哼曲调离去。穷道士约莫是赶路,靴子已磨烂多处,马是劣马,也不知经不经得折腾。

柳晨生探望韩谷后,给了些碎银两,讲是去隔壁镇子买些补药。

离去时叹道,“响马无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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