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六苦着脸,跟这么个杀人不眨眼的人共乘一匹马,那不是让他生不如死嘛,“大侠,我知道前面有一个大户人家,他们有马匹出售。”
“那现在就去。”
沈力站在一大户人家门口,看着旁边的陈小六付了钱,接过马匹的缰绳,对陈小六道,“你匹马你乘,但是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一来我那匹是千里马,你是万万跑不过的。二来,”说着,沈力从身上拿出一把飞刀,单手飞了出去,那飞刀直直地插入前面一丈远的树干上,“看到了?”
陈小六大气都不敢出,缩着脑袋,生怕那飞刀飞到自己脑袋上来,“看,看到了。”
“走吧。”
“往,往哪个方向走?”
“左边!”
两匹马一前一后在小路上跑了起来,马蹄掠过小路两边红红黄黄不知名的野花,提醒人们春天来了。
春天的御花园更是百花争艳,姹紫嫣红。虽然是正午,但是日头并不毒,反而阳光正好,和风煦煦。这皇上坐在园中的亭子内,闭着眼睛让李招林揉着太阳穴,昨夜的和一众妃嫔饮酒作乐,通宵达旦。正午一起身就胸闷头疼,因此来了这御花园透透气。
李招林催促旁边的人,“醒酒汤呢,怎么还没送来?”
话音还没落,前面拐角处的就有一小黄门端着汤小步跑了过来。
“皇上,”李招林轻声道:“汤来了,皇上喝了,能舒服些。”
李招林接过了汤碗,一勺一勺地喂着。一碗汤见底之后就放回了碗,让那小黄门退出去。
“李招林。”
李招林一边继续揉太阳穴一边答应着。
“这几天怎么没看见朱明?”
“回皇上,劳皇上挂心,他这几天身子有些不适,怕把病气过给了皇上,就让我帮他值班伺候皇上。”
“什么病,请御医瞧了没有?”
”回皇上,瞧了,说是肝气郁结,血脉凝滞。”
皇上笑了,“这倒是稀奇事,这朱明一向急躁,爱发火,底下人最是怕他。你要说他肝火旺盛我倒还信,你说他郁结?不信。”
“回皇上,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其实这也只是朱明自己性子急,遇事想不开,一时把自己给憋闷了。”
“遇事?遇什么事?”皇上睁开了眼睛,示意李招林停下。
“这……”李招林作犹豫状。
“有话直说,不要在这里吞吞吐吐的。”
“是,奴才不敢欺瞒。是,是前几日朱明派人去皇甫大人府上,请他呈上这次打了胜仗的功臣名单,皇上好论功行赏。不曾想这皇甫似乎心怀怨怼,觉得自己功劳大,平定了近乎半个大汉疆土,却只封了个没什么实权的议郎。”李招林惶恐得跪下,看着脸越来越青的皇上,心里得意,面上却越发惶恐,“他,他觉得按照常理,至少应该封个,封个侯爵。”
皇上铁着脸,“你是说他对吾的封赏不满?”
李招林将身子伏得更低了,“皇上,这朱明也同他说过,天恩圣裁,不容置喙,但是没说几句,就被这皇甫规给请出来了。之前有不少人提出这皇甫规是花钱让这羌人诈降的,就等着这封赏了。没想到是这个情况,所以觉得这笔买卖不划算,有些怨怼。”
三人成虎,花钱让敌人诈降这事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但是经不住一而再再而三地被提出。皇上有些犹疑,“这皇甫规当真敢如此?”
“启禀皇上,奴才近来接了不少大臣的上书,提及这皇甫规之所以敢这样做,就是因为羌人反复无常,生性狡诈,多年来胜即战,败则降,所以皇甫规有恃无恐,觉得即便是后面羌人复反,也合情合理,与他无关。”
“皇甫规之前上书提过,他之所以受这么多人弹劾,就是因为他秉公无私,结党营私,因此得罪了不少人。上书的这些人可都与凉州、并州被免职的人有关?”
“禀皇上,皇上所虑及是,只是据奴才调查,这皇甫规表面上虽然没有和其他大臣往来,但是实际上有暗自联络。例如他身边有一个护卫,叫徐户的,实际上之前是荀羽荀大人的手下,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到了皇甫大人身边了。另外,之前三公都曾举荐皇甫规,说明他们私底下都是认识的,不然如何肯定皇甫规能平定羌族的战事的呢?不仅如此,皇甫规三代都是将门,在西北根基深厚,据奴才所知,之前被他免职的官员都被他统统换上了自己人,甚至之前他还举荐过梁翼的门人!其野心不可谓不大!”
“你说什么!”皇上听着这些话,脑子里只想到了梁翼!前大将军梁翼!把持朝政,坐拥重兵,结党营私!皇上顿觉警钟大响,“去,去给我彻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