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显可不能让师父知道自己今天的行径,肯定会被骂的,忙打哈哈道:“师父,这就是我倒霉呗。不过也不能算倒霉,你看,这不是没事儿吗?要不是徐户在,我这伤口就不是这么点儿了。”
“你呀你,你到底要我怎么说你好。行事莽撞,不计后果,还偏偏什么事情都要管一管!”
“那遇到这些事,师父管不管呐?我这是向你学的,上行下效!”不显胆子肥了,敢把锅甩给师父了。
“你。”荀羽被反将一军。
“嘿嘿,师父,你看我现在都没办法吃东西了,你还不可怜可怜我,还要骂我吗?”不显赶紧求饶,然后岔开话题,“对了,师父,你都回来了,是不是沈氏的事情搞定了啊,李招林现在怎么样?”
“沈氏的事情应该没什么了,至于李招林,现在被罚闭门思过。后续到底怎么处理,还要看皇上。”
”哼!李招林干了那么多欺压百姓的勾当,就只是闭门思过。气死我了!”不显一生气,忘记了伤口,猛地一动,疼得她五官都紧成了一团。
“禀大人,大司农丞陈大人到访,此刻正在书房等候大人。”门口来了一侍卫呈报。
“舅父?”荀羽思量片刻,“我即刻就来。”然后转头对不显道,“接下来这几天你就不要乱跑了,安心养伤,听见没有?”
“是。”
荀羽转身走后,李史哼哼地道:“你说要是让荀公子知道你自己拿刀往自己脖子上抹,不知他会作何反应。”
不显一副哭腔,“徐户,他威胁我。”
书房内,陈流正负手欣赏着墙上挂的画,听见荀羽推门入内的声音,转头笑道:“乐修,你瞒我们倒是瞒得好。”
荀羽惊讶,还是先行行礼,“不知舅父说的是何事?”
“听闻李招林被罚闭门思过,同时朱明派人去济南封地查抄家产了?”
“是,舅父消息确实灵通。”
“这李招林被罚,是在你入宫面圣之后的事情,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事情是这样的……”荀羽将事情来龙去脉完整想告。
“好,好哇。没想到乐修你能想到以这个罪名告倒李招林。当初你回洛阳时,我还担心你过于书生意气,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呀。”
“是侄儿运气好而已。”
“不不不,乐修,你以后大有可为呀。而且这件事不多久整个朝廷上下都会知晓,也都会知道是你将这李招林搬倒的。有了这个功绩,你娶曹末女儿的事情就可被盖过去了,勾结宦官的污名也可洗刷了。接下来,我再联合群臣上书,务必乘胜追击,将这李招林侵吞国库的案子做实,让他永不能翻身!”
“舅父。”荀羽再一俯首行礼,“还请舅父先放过李招林。”
“什么!”陈流没想到荀羽居然说这样的话,“你这是什么意思?”
“舅父,宦官这些年为害百姓,做的恶事罄竹难书,朝中上奏的大臣不是没有,为何从来没有成功告倒他们的?”
陈流思量一下,看了看门窗紧闭,方开口道:“皇上庇护,无可得。”
“是,皇上庇护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宦官自知树敌众多,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他们都极为团结。这次李招林的事情,我们如果逼迫得太急,则视为党争,宦官则人心齐。缓缓而来,则其他人觉有机可趁,这个中常侍的位置不知有多少宦官觊觎,必定就不会施以援手了。此其一,其二,今日对答中,皇上也试探过问侄儿如何处置李招林,侄儿回的是有功有过,难以决断。这才了了皇上的疑心。否则如果被皇上视为党争,那么,这件事情就会向之前所有的弹劾一样不了了之了。”
陈流思虑良久,“乐修见解深远,是我思虑不及。”
“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而已。”
“这次之所以顺利搬倒李招林,是因为他这次犯的是欺君之罪。现在我们绝不能将此事引向党争,否则前功尽弃。幸而乐修思量周到。”
“所以,接下来还请舅父辛苦一番,奔走朝中好友,切勿见此时机就上疏弹劾,以免误事。”
“好,我即刻就去。只是,如果见此机会我们不上书,是不是反而招惹怀疑?”
“舅父所言极是。小侄建议上书议过,请求将李招林贬到郡县为官,可否?”
“好,就按你说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