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贺南？”林焕光惊讶道。

“嗯。”林泽平点点头。

贺南坐在床上，漆黑的夜里，看不清面容，林焕光走近了一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骤然间，眼睛睁得老大。

“竟……竟然是你？”

“你认识我么。”贺南的语气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的声音很嘶哑，就像是声带遭到了破坏。

他竟然就是自己做的梦中所梦见的那个年轻人！那个在13年前就已经被朱广平和六子打死的年轻人！

死人……复活？

“我……听说过你，可你不应该死了吗？”林焕光惊疑不定地开口问道。

“我是死了，我一直都是死的，包括现在。”他嘶哑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很难受，如同用手在一块木板上挠抓。“我只不过是一个灵魂被禁锢在尸体中的死人罢了。”

“好了。”林泽平开口打断。“这些东西你不必问这么多，晚上做梦自会梦见，他的肉体很快就要崩溃了。”

贺南没有再说话，林焕光一时间也不知要问些什么，眼睁睁地看着贺南的身体在自己眼前骨化形销，肉体腐烂，只剩一堆白骨。

“他说他一直是个死人，只是灵魂被禁锢在尸体中，为什么他的灵魂没有变成灵？”林焕光想了想，对林泽平提出了心里的疑问。

“灵魂是灵魂，灵是灵，不是所有灵魂都会变成灵，只有其中执念的那一部分，囿于过去无法自拔，滞留人间，无居留之所，受污浊影响，逐渐失去灵智，虽有曾经的记忆，却成为了一个嗜杀的怪物，不再是过去的他们。而贺南并不属于此类情况，他的灵魂被禁锢于躯体之内，肉身虽死，灵魂却可以免受污浊，保持本心。”林泽平意外地说了一大堆，没有嫌弃他话多。

“那那些还保留原本灵智的灵怎么解释？”林焕光再次开口问道。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林焕光觉得自己听错了。

刚刚老爸那套行云流水的操作，秀得他眼花缭乱，下意识已经把他当作了一个非常牛逼的人物。现在告诉他这样的人竟然也有不知道的事情，着实让他惊讶了一把。

“别以为我多么牛逼，当年我跟你爷爷后面也没学到什么东西，我就是个混日子的而已。”林泽平的嘴闲不下来，又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爷爷也和我们是同一类人吗？”爷爷在他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印象，只隐约觉得是个慈祥的老头，毕竟在他四岁时，爷爷就已经去世了。

“没错，事实上，你的冥就是继承自你爷爷。”

“继承？”林焕光喃喃地念叨一句。

“不可能！”校长在他心中大声喊道。“有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林焕光刚想开口，把校长的问题问出来，林泽平抢先说话了：“我知道你的冥一定在说什么不可能之类的话了，然而，冥实际上是可以一传多的。”

“一传多？”

林焕光和校长同时开口。

“一传多的那多个冥当中，只有一个继承了原本的记忆，其他的都只是做为种子种在体内，等到适当的时机才会萌芽——毕竟降灵师的后代不一定是降灵师，只有这样才能保证降灵家族的延续。”

说到这里，林焕光就懂了，自己的冥虽然继承自爷爷，但只是继承到一个种子，自己原本体内并没有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