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还在吃着饭的阿贵,一口把含在嘴里的水喷在了陈闲的脸上。
“你们得罪了张俊的人?”于阿贵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打量着他面前的三人,陈闲照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仿佛天塌下来都是个没事人。
魏东河则忸怩着身子,两只手不知何处放,你脸红什么啊!你那张黑脸都透着春光,你朝谁发春呢你!
而段水流反应则相对冷静,阿贵松了口气,总算有个明白人,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呼噜声就从段水流的身上传来。
艹,你怎么就睡着了,你晚上干嘛去了做贼吗?
阿贵绝望地一把捂住了脸。
“张俊很难对付?我看他手下也是不过如此。”陈闲淡淡地说。
他是觉得那几个海贼确实不怎么像样,先不说有无令行禁止,但为了一只烧鸡而与他们大动干戈,怎么看都有那么点小家子气。
“张俊是海贼团里的头号麻烦人物!人家都叫他‘张疯子’,被他缠上的人,无论敌我,都得脱层皮!”
在阿贵眼里,这座岛上,大部分人尚且可以和平相处,但论不可共事的当真只有张疯子一个,多少人都传言,张疯子是一条没有栓链子的狗,你从他面前经过,说不好就得被他咬下一块肉来。
平日里大家见了张俊可都是绕道走,如今,他们几个后生仔还特意去打了他手下的脸?别说烧鸡不烧鸡,就算你把人一碗粥打在地上,张俊都能上来和你拼命啊!
曾经有一户人家在张俊背后偷偷评论他,说他是一双吊客眉,难怪家里全家死绝,跑到海上做海盗。
隔天那户人家就全家上下十七口都被被开膛破肚,而后吊在海崖下喂海鸟了。
“他不是应该跟着吕平波去了岛外?”陈闲觉着吧,既然是条疯狗,便要看这条狗的主人会不会用了。
这世上的疯狗不一定不是一条忠犬。
最忠心、最好用的反而是那些疯狗。
陈闲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暗处,却一无所获。
“张俊受了伤,吕统领让他回岛上养伤,如今岛上只有他一个大头目,苏长老与孙二爷都跟着统领出海去了,短时间不会回来。”
这么一说,便是张俊在岛上大权独揽了?陈闲微微眯起眼睛。
张俊是白银海贼团的头号猛将,如今却回到了岛上,吕平波倒是心大,如此放权给他。
他仿佛有了计较,笑着说:“没事,一时半会儿,张俊也不会来找我们麻烦,咱们还是把当务之急解决了。”
众人面面相觑,唯有陈闲和段水流相视一笑。
……
银岛的北方荒地,遍布着许许多多的弹坑,以及许许多多坚韧的植被与灌木,一个人影正大汗淋漓地收拾着手头的活计。
远处几个孩子正打打闹闹,而妇人们笑着招呼他们好好做事。
皮肤黝黑千疮百孔的人影抹了把汗,烈日正浓,他喊了几声,便一屁股坐在了一块晒得发烫的大石上,他“嘶”了一声,忙不迭地滑到地面才喘了口气。
那些孩子不大听他的话,但当他亮出一块写着歪歪斜斜的“右护法”木牌的时候,他们才会不甘不愿地听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