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他当真讨不得什么好去。
“陈闲,这是怎么回事?”吕平波皱着眉头看着发生冲突的二人。
陈闲则对着他拱了拱手,而后朗声说道:“前阵子,章如秋在岛上被我倒了台,之后询问之时,他说总不会教那些落井下石之人好过。”
他看了一眼在一旁的单勇,而后继续说:“随后学士便在他自尽处发现了几份书稿,其中便有这一份血书。”
章如秋是个冤大头,也是块好砖,哪里需要往哪里搬。
单勇脸色苍白,他和章如秋并不对付,章如秋想要干掉他,他想要干掉章如秋,一来二去,已经有五六年了。
谁知道,这孙子死之前还摆了自己一道。
此时在吕平波面前,他自是百口莫辩。
吕平波面沉如水地站在码头上,几个人此时也不敢说话,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良久,他说道:“陈闲你手中还有别人的书稿吗?”
陈闲看着他双眸闪动,又联想起魏东河透露的信息,他低垂着脑袋说道:“前几日不慎落入火中了,来不及抢救,残稿无用,便都烧了。”
吕平波静静地盯着陈闲看了一会儿,随后像是松了口气一般,笑了笑,他伸手拍了拍陈闲的肩膀。
一旁的单勇愣愣地看着场内发生的一幕,而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看着陈闲的眼神也变得轻蔑万分。
终究……终究是我不敢动我的啊,哈哈哈。
只是他面上仍旧没有半分喜意。
吕平波又开口说道:“单叔,这些年辛苦了。”
“你年纪不小,又新丧了娘子,有些事乃是无稽之谈,我知道你们夫妻两人相濡以沫,过得很是好,我知道你悲痛欲绝,手下的人手自然如此,你回到船上与那些兄弟说叨说叨,便叫他们都归了东河手下吧,也好让你清净清净。”
其余人都没有说话。
陈闲只是淡淡地看着单勇,看着他从一开始的不屑,到最后的震惊,渐渐地化作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陈闲觉得对于一个恶人而言,没收为恶的工具往往最是诛心。
单勇在船上那么多年,早已积累了不少人脉,他的手下也有很多,如今,吕平波倒是放了他一条生路,反倒是把他手中的一切都交给了魏东河。
他已经失去了吕平波的信任。
只是吕平波长于制衡,他不愿意失去单勇其人,也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宽容,表示自己既往不咎。
陈闲又和吕平波对答了两句,多是关于工坊的事情,言谈简短,几人颔首之后便告了分散。
“到底是做领导的,讲究的还是制衡,不过,没什么能力再制衡也出来不了个子丑寅卯,满手杀闪桃,有什么用?”陈闲淡淡地对一旁的克鲁士说道。
沈角走上前来对着陈闲说:“关于那个佛郎机女人的事情,我已经禀告过统领了,统领准了,我这便去提人过来。”
陈闲知道这是吕平波的奖赏,给一棒子再给一颗枣子,陈闲叹了口气,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过此时最为没心没肺甚至穷开心的就只有克鲁士了,他就像是一匹发了情的种牛,就差在陈闲身边张牙舞爪了。
而也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船只上,沈角已是拖着一条巨大的铁索,低声呵斥着,领着一个人渐渐往这里走来。
陈闲眨了眨眼,看着跟在沈角后面的那个女人,也不由得骂了一句卧槽。
而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克鲁士,却发现他正如痴如醉地望着那个女子,不由得叹了口气。
人和人的口味差得还真有点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