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线里,轻语声、调笑声和轻笑声此起彼伏,偶尔夹杂几声梦呓和鼾声。
静静地躺在休息沙发上,足疗小妹儿几次搭讪见没有回应便不再吱声,默默地按着。
耳边,给小孙宇做足疗的小妹儿与小孙宇窃窃私语,不时笑出声,时而娇嗔着轻打一下。
“哥,好了。”给孙宇足疗的小妹儿站起身来,“您好好休息……”
“给我按按头。”
小妹儿愣了下,轻声道,“稍等哥,我去洗下手。”
旁边,给小孙宇足疗的小妹儿也站起来,“哥,你用不用按下头。”
小孙宇没经历过,愣了下神,脱口道,“啊?呃,不用了,谢谢。”
小妹儿行了个礼要走,孙宇喊了声,招招手。小妹儿附身附耳过来。
孙宇意有所指地抚上小妹儿的小腿,“你多少号啊?”
“16号,哥。”小妹儿笑得很甜。
“会按摩不?”孙宇手心包着小妹儿小腿肚笑道。
16号笑了,“哥,那肯定会啊。”
“真会奥?”孙宇的掌心揉了揉,“能按明白奥?”
16号愣了下,笑道,“放心吧哥,保证按的明明白白地。”
“你去按个摩吧。”孙宇侧头对小孙宇说了句。
小孙宇还有些扭扭捏捏,“不用,我,不用。”
孙宇笑笑,“搁我面前就别装了,还有人比我更了解你吗?”
小孙宇跟16号走了。
孙宇躺在休息沙发上,闭着眼,眼帘遮住的漆黑仿佛四五十年代的大荧幕一般,雪花划痕闪烁间,一幕幕黑白景象重演。
孙宇是个心思重的人,曾经,七八岁的时候,躺在炕上,寻思着人死了会是什么状态,想着自己隔着棺材盖躺在土堆下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憋的慌,喘不上气来。又好像看到了爹妈痛哭流涕近乎崩溃的样子,想着想着,心就疼的厉害,侧躺在炕上,蜷缩如虾,离水的鱼也似地,大口呼吸几欲窒息。
此时,曾经的点点滴滴,开心的,不开心的,记忆深刻的或近乎忘却的,在眼前纷纷呈现。亲人,朋友,邻居,家人甚至幼时的村民,一张张面孔纤毫毕现。
心里有事的时候,就不能静下来。静下来就会瞎想。
孙宇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脑袋涨得想撞墙。
略带冰凉的小手轻柔的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旋揉,孙宇顿时觉得放松了许多。
“不用揉了,去按摩吧。”
按摩房内,孙宇躺在按摩床上,头顶是块巨大的镜子,昏黄柔和的灯光下,倒映着自己的样子。
“哥,你想按哪个价位地?”小妹轻声问了句。
“随便,开哪个都行,我只想有个人陪我躺会儿。”
小妹儿有那么一刹那的错愕,回过神来,转身用一块澡巾挡在窗户上。走过来,爬上床在孙宇身边侧躺下来。
孙宇伸手抱住姑娘,将头埋在她的胸前。
一动不动。
过了很久,姑娘轻声说了句,“哥,到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