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温林染可以清楚的看见盛君霆眼底自己小小的倒影。

男人的眼睛很黑，尤其在他褪去那股惯有的慵懒之后，犹如黑洞一般，能吸附万物。

温林染在他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后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他说，他帮她气死她。

他没有说，那个“她”是谁。

但是温林染却知道，他们都知道那个“她”是谁。

这个知道，让她觉得有点儿不安，有种莫名的恐惧。

眼前这个男人仿佛什么都知道，仿佛能洞察一切，在这样的人面前怎么能不感到不安？

温林染的眉不仅没被抚平，反而拧得更紧了。

她下意识觉得自己应该装傻，反问一句“她是谁？”

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口，因为盛君霆根本没有掩饰他已经洞察一切的模样，她的反问只能是个笑话。

嘴唇轻启，上下动了动，最终挤出三个字：“为什么？”

盛君霆已经收回自己的手，殷红的唇畔，笑意张扬：“我不是说了吗？我喜欢你，你讨厌的人，我当然就讨厌。”

盛君霆的神情和语气都有些不着调，好像就是随口一句寒暄一样，完全不过脑。

但偏偏就能给人一种感觉，他可不是说说，他很认真的。

但这份认真，不仅没让温林染感觉到心安，反而越发觉得不安。

她往后略略退了一点儿，乌黑眼底，情绪翻涌，脸上也终于不再是平素那样冷静淡定的模样，她的面具好像正在被人一点点撕碎。